下午一点零八分,江应淮到达一楼会客厅,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的两个人正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聊天,乔助理站在一旁满脸尴尬,不知道怎么处理。
江应淮瞥了眼隐隐看戏状态的谢竹奕,冷笑了声,后者面不改色,他刚才接到电话的时候,确实是听到了争吵的声音。
“小乔,先上楼。”江应淮说着,乔助理瞬间如释重负般,忙不迭失地走了出去,秋凉的天气背后还冒着冷汗,谢竹奕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不用紧张。
江柏煜和余思琼的身份在那里,乔助理又不能直接赶出去,只能站在这里听他们若无其事地聊着不切实际的话,又不能开口反驳。
办公室只剩下四个人,江伯煜见谢竹奕不打算出去,沉声问道:“谢助理可以帮忙倒杯咖啡吗?”
“有话直说,别浪费时间了。”江应淮走到主位上,漫不经心地说着,言语间都是对他们的不耐烦。
谢竹奕保持着微笑站在江应淮的身后,稳如青松,他是江应淮的专属助理,不是随随便便其他人都能使唤的。
江柏煜被一个助理下了脸,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刚想发作,被余思琼拽了下衣摆,对他摇了摇头。
“应淮,今年中秋老宅请了师傅来祭拜祖先,你看什么时候抽空回去?”江柏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虽然不高,却口气强硬,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江应淮被他的话逗笑,狭长的眼眸微微弯起,眸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唇边掠起一抹冷意。
自从江旭和去世以后,一直讨好他的江柏煜成了众人瞩目的对象,江应淮太冷血了,但是再冷血,难不成还会不理会自己的亲生父母不成?
抱着这样的想法,旁支亲戚抬着他恭维着他,言语间想要借此获得一些利益。
实际上江柏煜没有和江应淮说过几次话见过几次面,只是时间久了,听到恭维的话越来越多,江应淮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不插手这件事情,导致江柏煜的底气越来越高,好像真的能够让江应淮听话一般。
“江先生,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现在家主应该是我吧,身为主人却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人想要代替我?”江应淮翘着腿,斜靠在椅背上,右手支着脑袋,敛着眸,慢条斯理地说道。
江柏煜被他的话一噎,又有些莫名的恼火,江应淮这么不讲情面,没有他现在哪里有江应淮的事情。
与他相比,江应淮的表情就没有变过,眼底波澜不惊。
余思琼怕两个人吵起来,连忙拉住江柏煜,柔声说道:“应淮,你平日不住在老宅,都需要打点,我和你爸就想着帮下忙,能替你分担一些。”
“庆伯不在了吗?”江应淮略带疑惑的问道,好像真的是在关心这个问题,这话在两个人的耳朵里听来却格外刺耳。
身为上一任家主江旭和的唯一儿子,现任家主江应淮的父亲,权力竟然比一个管家还要小。
谢竹奕心里为江应淮鼓掌,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致命的话,不愧是江boSS。
“庆叔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年纪大了,精力没有那么好,有些事情管理不到,我们也是好心帮衬下。”余思琼硬着头皮说道,不敢对上江应淮的眼神。
办公室里的气氛过于凝重,江应淮不置可否,骨节分明的食指点了下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才不疾不徐地看着她说道:“我记得您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不必勉强自己。”声音沉稳,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既不亲近也没有疏远。
比起江柏煜,江应淮对余思琼的态度好了许多。
听到他的话,余思琼的脸色反而变得苍白,放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服,下意识地偏过看向江柏煜。
谢竹奕暗暗摇了摇头,她不抓住江boSS给的机会,还想着要其他的东西,注定无果。
“中秋公司都放假了,你也没有其他地方去,找个时间回趟老宅,不用多耽误你时间。”江柏煜态度放缓,自认为已经很平和的与他商量,不料江应淮下一秒就反驳了回去。
“谁说我没有地方去?”江应淮身子坐直,平静地问道。
余思琼和江柏煜对视一眼,试探性地问道:“是你之前带着的那个女生?”
江应淮在付老的庆寿宴上介绍了容简的身份,余思琼怎么可能不知道。
“江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什么人都能进来。”江柏煜冷哼了声,显然对于容简并不认可,在他心里,像付老的孙女,或者黎微夏出身豪门的才配得上江家的身份,才能对江家有帮助。
话语刚落,江应淮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连带着对余思琼也失去了最后耐心。
“所以你才当不了继承人,江先生。”江应淮看着江柏煜恼羞成怒地样子,继续说道:“你们现在能享受的,都是我不想计较,如果觉得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我可以给你们找点事情做。”
“你这是什么态度!没有我们,你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江柏煜被直白的掀开不堪的一面,气得浑身发抖,站起身用力拍了下桌子,发出剧烈“砰”的一声,连身旁的余思琼也被吓了一跳,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个局面。
“是因为你的无能,所以才会选择我。”江应淮毫不留情地说着,站起身,不想和他们在浪费口舌。
见他要走,余思琼跟着站起身,因为着急一时走不出位置,着急地连忙出声哀求:“应淮,你带着那个孩子回去也好,一年就这么一次,好歹你也是家主,祭祖你不能不在。”
江应淮沉默地看着她,原本还有些消瘦的面容,这几年被其他人送的昂贵补品滋润,早已没有了原本还有一些亏欠的心理。
江应淮已经当上了家主,公司也蒸蒸日上,他已经身价过亿,什么都不愁,反正他从小就不喜欢亲近他们,哪里需要他们不值钱的亏欠。
余思琼这般想着,江柏煜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