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初,整个东北人口超过3000万,到了年末,达到了3700万。
1941年,超过4200万,等到1945抗战结束的时候,突破4500万人口。
主要原因就是,日本人虽然残暴,但在大环境上还是相对安定的,没有大规模战争爆发。
所以,即便是小小一个吉东地区,所拥有的人口也在百万以上,甚至数百万。】
白远伏案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整理思绪。
随后,将纸张从本子上扯下来,放在火盆上引燃。
“来人,把杨大彪叫来。”
五分钟后,杨大彪推门而入,在白远的示意下在椅子上坐好。
“明天,你带着些弟兄,去挽春警察局找张铁林报到,他会给你安排个巡逻组长的身份。”
“是。”
“到了挽春之后,你要做的就是摸排好那些豪商富户中,哪些是我们需要清理的,他们的大致的财产有哪些,必要的话可以向张铁林寻求帮助。”
杨大彪嘿嘿一乐:“我杨大彪别的不敢说,敲打这些为富不仁的家伙那是一敲一个准儿。
旅座,您就瞧好吧!”
“在大部队进城前别冲动,注意安全。”
白远又嘱咐了几句,就让杨大彪下去准备了。
第二天,杨大彪早早就到警局报到,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警服。
顺带还拿了十几套,是为带来的小弟准备的。
等所有人都换好衣服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街了,凶神恶煞的气势让周遭的地痞混混全都不敢露头。
“营长,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叫什么营长,叫我头儿!”杨大彪照着开口警员的脑袋给了一爆栗。
“唉哟!”身边小弟捂着头痛呼。
“至于干什么,当然是先干饭了!”
由于早上出来的太早,杨大彪现在已经饿的要前胸贴后背了。
随手从旁边的包子铺捏了个肉包就开啃。
“诶老总,您还没给钱呢!”
杨大彪举起警棍比划了一下,吓得小贩连忙缩头:“皇军没来的时候我要给钱,皇军来了我还要给钱,那皇军不是特码的白来了嘛!”
等他们走远后,小贩才冲着他们的背影啐骂道:“呸,狗汉奸,臭脚巡,什么揍性!”
“头儿,咱们这么干不好吧,全军入城守则第一条就是与民秋毫无犯。”
杨大彪身边的小弟担忧道。
说完,快速把手里的包子塞进嘴里,腮帮子被撑得鼓鼓囊囊。
“吃包子都堵不住你的嘴!”
杨大彪瞪了一眼身边的小弟,但还是解释道:“我们现在的身份是什么?汉奸!大恶人!只有把我们现在的人设立住了,才能更好的完成旅座交给的任务。
至于这些外物,等我们大部队进城了会把钱给他们补上的!”
身边的小弟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道:“头儿,那我还能再去拿两个吗?有点没吃饱。”
“……”
警察局内,张铁林看着手下的报告满头黑线。
他突然觉得和那家伙的合作答应的草率了。
挽春市警局近来在他的带领下,刚刚有点好转的民间风评,恐怕很快就要坍塌了。
……
1月23日,农历除夕。
银装素裹下,大多数动物都进入了冬眠,东北的群山间难得寂静下来。
值此万籁俱静之际,被群山环绕的一个小县城却人声鼎沸。
被落雪漂染的白色城池宛如披上了一层红装,许多忙活着的人们口中轻哼着有关春节的传统小调,有顽劣的孩童忍不住贪玩,提前偷出家中的炮仗,惹得一阵鸡飞狗跳。
愤怒的大人叫骂着“小兔崽子”将他们拎回家,想来免不了一顿竹笋炒肉。
今天的新年,绝对是所有双林县平民有生之年最期待的新年。
不必担心冲撞了达官贵人;不必担心被日本人拿去杀戮取乐;不必担心官府突然加税征粮;不必……
有太多的不必了。
所有人都能平等安心的活着。
在县公署的最顶层露台上,靠在躺椅上的白远也被热闹的氛围感染,跟着轻哼起来。
“旅座。”左丘跺掉鞋底的雪泥走到白远近前,拉来了一个年轻人。
“旅座,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八营的排长,叫庄小宁。”
白远挪开面前的书,疑惑的看着左丘。
左丘解释道:“旅座,您之前不是跟我抱怨过没有好的副官人选吗?
小宁是我们全师单兵能力最强的人,也比较机灵,做个副官还是能胜任的。”
白远看了一眼名叫庄小宁的年轻人,看起来比较精壮。
“小宁是吧?成,以后就跟着我吧,待遇问题等回到旅部给你解决。”白远目光扫过庄小宁的少尉领章,开口道。
庄小宁强压下内心激动的心情,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是!”
“老左啊,多谢你割爱了。”
左丘连连摆手:“哪里的话。”
“这么点事,你一个高级指挥官还亲自跑一趟?”
“不算小事,再说以那群伪军的行军路线和速度,到我们这少说得个三五天。”
说到参战的伪军,白远也来了兴趣:
“呵呵,我昨天去左路军指挥部开会,那群家伙连额定的出战人员都凑不满,鬼子的军事顾问脸黑的和锅底一样,想想就好笑。”
“这些军管区的司令也是厉害,明明每个军区鬼子都安排了顾问,可他们偏偏能绕开这些顾问喝兵血,吃得满嘴流油。”
“有小道消息,要不了多久伪军将再次整编,到时候鬼子兵会下放到伪军基层任职。
不过我估摸着也一样是土鸡瓦狗,毕竟连基本的沟通都成问题。”
说完白远起身,叫人又拿来一个小凳子。
“既然来了,就一起喝点?”
左丘开怀:“就等着您这句话呢!”
烤炉上,被竹签子串着的大肉串被烤的滋滋冒油。
撒上香辛料和辣椒面后,香喷喷的气息让人食指大动。
坐在烤炉边上的柳满楼将烤好的肉串分给二人,又贴心的斟满温酒。
柳满楼开口想说什么,却感觉到嘴唇上的一抹湿意。
“旅座,飘雪了,要不要换个地方?”
“瑞雪兆丰年啊,无妨,就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