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星予大伯戴德安还有二伯家的二堂哥戴袀朗二人被下人拉着,一路气喘吁吁地飞奔进到房中。戴德安一眼看到房内躺在床上的人竟是自家侄女时,急切地问道:“星予,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蓝知谊赶忙说道:“唉呀,德安叔,不不,亲家大伯,裕儿那混小子,到今日才说星予怀有三个月身孕,这一路从松山赶路到庐韵来,我这不是心里担心嘛,您快给星予把个脉看看。”
二人听到是怀孕了,稍稍松了口气,脸上不自觉也漾起了笑意。戴德安坐好后仔细给戴星予把起脉来:“嗯,脉象平稳,胎儿也很安稳,只是这一路奔波,身体有些劳累罢了,并无大碍。不过毕竟有了身孕,还是得多加小心才是。”
蓝知谊听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多亏了亲家大伯您了,要不是您来给把把脉,我这心里一直都踏实不下来。”
一旁的戴袀朗也笑着说道:“星予妹妹这可真是喜事一桩,以后可得好好养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我一定跑在前头。”
戴星予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多谢大伯,也多谢二堂哥。让你们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她温柔的目光轻轻扫过众人,可一接触到师凌裕,眼神瞬间一凛,如同冰刃般刺了过去,带着一丝嗔怪。
来到庐韵州的第三天,戴星予终于完成了荷包的绣活,满意地看着眼前这四不像的鸳鸯图案,深觉自己还算是有点天赋的。
而师凌裕也在这一天,兴致勃勃地做出了满满一大盆的松山双石。因着戴星予的缘故,家中几人得以首次品尝师凌裕的厨艺。然而,刚尝了几口,众人便纷纷皱起了眉头,伸长脖子,艰难地将口中的食物咽下,脸上满是难色。随后,他们带着同情的目光,看向正吃得津津有味、一脸满足的戴星予。
蓝知谊心中有些不忍,轻声劝道:“星予啊,这鸡肉浅尝几块就好。说不定你肚子里的宝宝不喜欢这味道呢?”
戴星予却毫无勉强之色,眉眼弯弯,笑着说道:“母亲,我觉得这鸡肉挺鲜甜的呀,您再尝尝看。”
苏悦芃轻轻凑近婆母蓝知谊的耳边,掩唇低语:“母亲,真真是各花入各眼。您瞧小叔子这厨艺,也只有星予妹妹能吃得这般欢喜了。”
说罢,两人相视一眼,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外人皆以为,太子府的师凌裕冷漠孤傲,令人难以亲近。实则他平日里在外总试图模仿哥哥,摆出一副温润平和的姿态,无奈这温润气质他未能学来几分,反倒让自己冷酷的名声不胫而走。
然而,在家中他却展现出截然不同的一面。卸下在外的伪装,他是太子府里那个最无忧无虑、最爱展露笑颜的人。笑声常常在家中回荡,眉眼间尽是轻松与惬意,仿佛将外界的纷扰都隔绝在了门外。
可是自从五年前秦相开始明目张胆地施压皇家开始,那个爱笑的孩子仿若一夜间便长大了。两年前从废黜太子的旨意传出后,他更是变得更为消沉。只有家人相聚一堂时,他才会稍稍放松情绪。
蓝知谊看着戴星予满心欢喜地捧场,眼神里尽是对师凌裕厨艺的认可与欣赏。再瞧向一旁的小儿子师凌裕,他正忙前忙后地给戴星予布菜,还不时与她低语几句,而后便一同大笑出声。看着这一幕,蓝知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满是欣慰。
她暗自感慨,真好啊,自己的裕儿能遇见一个真正懂他、珍惜他的人。有戴星予相伴,哪怕未来的日子平平淡淡,她也心满意足了。
师凌裕与戴星予用过晚膳后便早早回了房中,蓝知谊看着鬼鬼祟祟的夫妻二人,担心小儿子年轻气盛,不知轻重。在两人刚迈入房门的一刻便把师凌裕唤到身旁来了:“裕儿,你要知道,这女子怀胎十月,是辛苦的,你还年轻,即便要……那啥,你也得懂得分轻重。”
“那啥?是什么?”师凌裕难得露出一脸蠢萌样问道。
蓝知谊也是头一遭与儿子谈论这些,大儿子稳定她人不担心,着急地说:“唉呀,夫妻在一块,还能哪啥?你听懂了没?你可得顾着星予的腹中胎儿。”
师凌裕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像是终于明白了母亲话中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嗫嚅着说:“知道了,娘,您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蓝知谊看着儿子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忍不住笑了笑,眼神里满是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