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宁将戴星予带到祖母房中,笑着介绍道:“星予姐姐,这是我祖母,我们也是昨天才赶到京都。”
苏老夫人端坐在房中,虽已年迈,却依旧身姿笔挺,威严中透着雍容。她身着暗纹织锦缎衣裳,低调中透着奢华,腕间的羊脂玉镯莹润剔透。头发整齐地挽成发髻,斜插一支纯金累丝镶红宝石簪子,眉眼间尽是岁月沉淀的睿智与从容。
戴星予连忙上前屈膝行礼:“戴星予见过苏老夫人,愿老夫人福寿安康。”
苏老夫人笑呵呵地说道:“悦宁这小丫头从前两日开始便天天在我面前念叨着一个叫星予姐姐的人,今日一见,我倒是理解为何她如此中意你了。”
戴星予微微颔首,谦逊回应:“悦宁妹妹善良单纯,性格又好,跟谁都能相处融洽。我初来京都,就能得妹妹这般惦记,实在是倍感荣幸。”
堂屋内,气氛和乐融融,笑语不断。苏老夫人神情慈祥,言语间透着长者的睿智与温和。然而,戴星予却隐隐感觉到,这位老夫人的话语中似乎总带着几分试探。她时而问起戴星予的家人,时而提及她的家庭成员,甚至不经意间问起她此次进京的原因。
戴星予心中警觉,面上却不露声色。她曾在某联讯公司做过几年客服,最擅长从话语中捕捉言外之意。面对苏老夫人的问题,她巧妙地挑拣着回答,既不显得敷衍,又未透露太多细节。
她不清楚苏老夫人是出于对苏悦宁的关心,担心她交友不慎,想为苏悦宁把关,还是本就存了试探的心思。毕竟,她今日虽是以苏悦宁朋友的身份受邀而来,但同时也是中书舍人戴德昭的堂侄女。以现在苏家与戴家的站队,在明面上看来这两家人就是政对关系,她这一身份在京城中难免引人注目。
戴星予知道苏府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但苏老夫人是否知情,她却不敢确定。就像自己的堂婶一样,对戴德昭正在做的事情一无所知,或许苏老夫人也是如此。因此,她必须谨慎应对,既不能让苏老夫人起疑,也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
她微笑着回答苏老夫人的问题,语气温和而恭敬:“老夫人,我家在南边,此次进京主要是因为家中哥哥进京赴考,我们想着顺道来探望堂叔一家,便与家中长辈一同送考,顺便在京城走走看看,长长见识。”
苏老夫人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南边确实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你堂叔在朝中为官,想必你也见了不少世面吧?”
这时,江晚云适时微笑着,轻声接话道:“老夫人有所不知,星予妹妹也是前几日才刚到京中。父亲公务缠身,她心疼父亲,便不敢过多打扰。这几日我和婆母可真是有福气,妹妹在府中作陪,让府里添了不少欢声笑语,热闹得很。”
苏老夫人笑了笑,似乎对江晚云的回答颇为满意,转而聊起了京中的风土人情。戴星予一边应和着,一边暗自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暂时过了这一关,但接下来的宴会中,仍需步步为营,不能有丝毫松懈。
她抬眼看了看堂屋内的众人,苏悦宁正与几位闺秀谈笑风生,江晚云也在与其他宾客寒暄。戴星予心中默默提醒自己:无论苏老夫人是否知情,她都必须保持警惕,确保今日的任务顺利完成。
厅堂里,江晚云正和老夫人聊得火热,戴星予陪着笑脸,心思却全然不在这场谈话上。她的手在袖子里紧紧攥着那封至关重要的信,心急如焚,一心想着怎么把信送到梁德才管家手上。
春日的暖阳轻柔地洒在府邸,映得满园繁花似锦。苏悦宁像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跑到戴星予身边,拉住她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星予姐姐,府里的花开得可漂亮啦,我带你去瞧瞧!”戴星予笑着应下,心里却一直想着那封藏在袖中的信。
两人沿着曲折的小径漫步,苏悦宁一路上叽叽喳喳,一会儿指着那朵新开的海棠花,一会儿又说起去年冬日在这里堆雪人的趣事。戴星予耐心听着,时不时被她天真的模样逗笑,可目光始终在四周搜寻着。
当她们绕过一片茂密的花丛,正朝着前方的凉亭走去时,恰好与匆匆而来的梁管家迎面相遇。苏悦宁一下子来了精神,蹦到梁管家面前,脆生生地说:“梁管家,这是就是戴府的星予姐姐,我就说了她肯定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