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只持续了短暂的十分钟。
已经是下午,很晚了,鹤砚礼怕桑酒饿着,他压下躁动的情欲,不舍得缠她太久。
得知时间的桑酒水眸羞赧,一边享受鹤砚礼的穿衣伺候,一边娇嗔着都怪鹤砚礼不知节制,这是苏宅,她还怎么出去见苏老太太。
“这下好了,我在外婆面前苦心经营的乖乖女人设,崩碎成二维码。”
鹤砚礼蹲在床边,大手轻握住桑酒芊白的脚踝,给她穿上细高跟鞋,体贴入微,万分疼宠,他勾唇听着桑酒可爱的碎碎念。
她口中的“乖乖女人设”,昨夜坐在他身上,沁泪主导,媚眼如丝,是勾魂噬心的妖姬。
“外婆知道是我缠你不放,浑的是我。”鹤砚礼揽下全责,起身牵住桑酒的手,扶她起来,怕她腿软摔倒。
闻言,桑酒忽然想起,鹤砚礼高烧时搂在怀里的一件件睡裙,她面颊发烫,非常认同的,意味深长地嗔了鹤砚礼一眼。
“是哦,你浑的……我都怕你吓到外婆。”
鹤砚礼:“……”
~
苏老太太是明理知趣的老人,知道小两口和好,浓情蜜意,她回了自己的独门小院,不去打扰小两口的二人世界。
桑酒吃完饭,盯着鹤砚礼吃下胃药后,她去找苏老太太学习苏绣基础的刺绣技巧。
今天拍摄暂停,她刚好实践一下书上看的知识点。
鹤砚礼原本也想跟着过来,黏人的紧,被桑酒用两个亲亲打发,让他线上办公,去爆金币。她找外婆是工作,他在,她很难专注,会总想眉来眼去,撩拨调戏。
这个不让他跟着的理由,鹤砚礼很受用。
再加上桑酒眼眸亮晶晶地勾脖吻他,似乎满眼都是他,还亲两下,鹤砚礼心动不已,答应两个小时后,他再去外婆那里接桑酒。
苏老太太早就准备好了学习刺绣的用品。
她递给桑酒一个最简单的图案画本,先不谈工细写意,让桑酒选一个喜欢的小图案,她再手把手一步一步教落针方法。
桑酒翻了几页画本。
一眼看中画本上跟鹤砚礼腰腹纹身相似的黑蓝色蝴蝶。
“外婆,我想绣这个蝴蝶。”
苏老太太接过画本看了一眼,蝴蝶似乎触及到什么,她含笑的眼底闪过一抹思念的伤悲,慢声道,“柔儿也喜欢蝴蝶。”
“小时候,我教柔儿初学刺绣,她选的也是蝴蝶图案。”
桑酒心脏骤然一颤,眉尖缓缓蹙紧。
苏柔生前喜欢蝴蝶……
鹤砚礼用蝴蝶纹身来掩盖腰腹间的枪伤疤痕……
鹤砚礼向她坦白过蝴蝶纹身的寓意, 活下去……
鹤砚礼选择在致命的枪伤疤痕上纹下一对蝴蝶,是因为,苏柔喜欢蝴蝶,是因为,他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是罪人……
带着对苏柔的愧疚罪恶,活下去……
桑酒意外中完整的推理出鹤砚礼纹身蝴蝶的原因。
包括鹤砚礼在藏品拍卖会,拍下的一件件蝴蝶元素的珠宝、字画,鹤砚礼没有白月光,每一件儿都是祭奠苏柔。
她胸口仿佛塞满了浸水的棉花,沉重窒闷。
鹤砚礼的精神创伤,他所遭受的苦楚磨难,他承受的压力负罪,远远超出桑酒的认知范围。他不弄伤自己,可他精神上一直在自虐。
桑酒在这一刻才恍然意识到,巴里亚的那场藏品拍卖会,她挽着三哥叶烬出席,叶烬以她绯闻男友的身份出现在鹤砚礼面前,给鹤砚礼造成的伤害。
苏老太太一手拿着画本,一手挽着桑酒,走到绣架前。
她不避忌苏柔生前喜欢的东西,相反,苏柔跳江自杀后,为了怀念女儿,苏氏企业推出创新了很多蝴蝶元素的绣品。
“我们就绣蝴蝶,外婆喜欢蝴蝶。”
苏老太太戴上老花镜,在绣架前坐下,她一边用笔在绸缎底布上勾勒出蝴蝶的线条轮廓,一边给桑酒讲解怎样起针,落针。
桑酒压下酸涩的情绪,站在旁边,认真地听着看着苏老太太的授课。
银色绣花针灵活地穿梭在绸缎底布间,没一会儿,蝴蝶的半边翅膀就被真丝绣线填满,颜色鲜亮,泛着栩栩如生的光泽。
“外婆好厉害~!”桑酒由衷的夸赞苏老太太精湛的刺绣技艺,虽然年事已高,但刺绣时流畅丝滑的手法,一点也不逊于她看的苏绣教学视频里的年轻人。
苏老太太笑着放下绣花针,她起身,让桑酒坐在绣架前,慈祥的眉眼充满鼓励,“桑桑,你试试看,小心手。”
“好。”
桑酒长睫低垂,柔白的手指尖捏起绣花针,她一向天资聪颖,学什么都颇具天赋,小时候桑渊教她枪法防身术,各种技能,她都能迅速领悟,精湛掌握。
苏绣也是。
一旁的苏老太太看桑酒绣了几针,眼底的惊讶喜爱溢于言表,有些激动,“桑桑,你之前学过苏绣吗?”
桑酒停下手中的绣花针,抬眸看向苏老太太,勾唇,“没学过。这几天看了一些苏绣的教学视频。”
闻言,苏老太太眼中的欣赏闪着泪光,好似她终于遇到了苏氏刺绣的衣钵传承人。
苏氏这些年虽然一直在走下坡路,同行趁机打压排挤,门店接连倒闭,但框架根基在,苏氏的刺绣招牌,仍然在业内排得上名号。
她老了,力不从心,清楚自己没几年时间了。
让苏老太太记挂执念的,除了江水中失踪的苏柔,就是无人继承管理的苏氏家业。
她不甘心将一辈子奋斗拼搏的家业,托付给职业经理人。
鹤砚礼经营着财团无暇分心。
鹤澜音对苏绣没有丝毫的兴趣。
桑酒展露的苏绣天赋,让苏老太太看到了衣钵传承的曙光。
无论是桑酒的拿针姿势,还是落针起针的手法,都标准娴熟的可以出师,最让她震惊得,是桑酒竟然能完美衔接住她的针脚绣面。
就连她带出的最满意的徒弟,也未必有桑酒这几针压得匀称。
“桑桑,你这完全都不用外婆教了,非常好!”
苏老太太满面笑容,强忍住了想问桑酒愿不愿意继承他们苏家的刺绣衣钵,替她把苏家的刺绣企业经营传承下去。
贸然询问太过唐突,怕给桑酒造成心理负担。
她晚上先找砚礼聊一聊这件事儿,再做打算。
桑酒漂亮的桃花水眸微弯,乖巧谦虚,“外婆过奖了。”
对她而言,苏绣确实不难,看视频就觉得挺简单的,一上手,比预设的还轻松容易。
两个小时后。
鹤砚礼准时准点掐表似的来了苏老太太的小院,他走进绣房,漆黑深邃的眸子温柔深情,又透着压抑的焦渴。
他来接桑酒。
饭后吃下的药片,加剧他想念桑酒的心瘾,强烈驱使着他每一根神经,想抱,想贴,想亲,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