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的孤立让他原本健康的心态逐渐崩塌,如果不是因为上辈子的记忆,或许他在八岁前就已经疯了。
他不是一个好人,也做不到成为一个好人,但是他在努力的让自己不做一个坏人,在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雪白的宣纸逐渐融入墨色中,无力将自己救赎。
在发现自己心意的那一刻,脑海中某样决定一扫而过。
杀了他。
他这样告诉自己,温之余,你不能有软肋,这是一个继承人不该出现的东西,杀了他,你将彻底的毫无后患,你将站在顶峰,垂眼蔑视众生。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可这样想着,温之余突然胸口一滞,捏着鼻涕虫的手也不禁用力,直至柔软的生物就这样在他手中失去生息,干瘪下来。
丢掉手上的东西,温之余继续处理着材料,就这样静静的,在黑暗中独自挣扎。
又批改了几篇狗屁不通的论文,斯内普开始心烦了起来,将剩余的论文放在一边,斯内普挥动魔杖看了看时间,估摸着那小子应该也快处理完了。
少年的身影在工作台下欲隐欲现,黑暗拥抱着这个垂眸的人,空气中弥漫着似有似无的苦味和血腥气。
推开魔药室门的斯内普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一幕。
该死,这个巨怪在干什么?
快步走到温之余身边,斯内普一把将坐着的人拉了起来。
由着惯性,温之余被扯得退后了两步,然后才定下身形,抬眸望着来人。
瞄了眼蛇王的表情,温之余立马压下其余的情绪,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怎么了教授,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斯内普先是低头看了一眼桶里,材料已经处理完了,规规整整的放在地上的盒子里,多余的部分也被收纳在桶里,现在只需要用一个清理一新就可以完成这次的材料处理工作。
但空中漂浮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不对劲。
“你还做了些什么?”
斯内普抱臂直视着眼前的这个华夏小巫师。
“我处理完了药材,其余的什么都没做。”温之余仰头乖顺的说。
什么都没做?鬼才信。
“也许你应该了解过摄魂取念,……或者是说吐真剂。”
这威胁明显很有用。
温之余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低着头抿紧嘴唇,没有再说话。
片刻后,斯内普看着小家伙越来越低的头,心里的烦躁越来越浓,突然有一种想把吐真剂灌进这个巨怪胃里的想法。
“怎么,我们的温之余先生平常能说会道的嘴,今晚是被灌了聋哑药吗?”斯内普语音上扬,“说话。”
温之余咬了咬牙,小声说道:“教授,我只是想试试用刀挑出他的神经。”
斯内普冷哼一声,显然不信,他伸手抓住温之余的手腕,不容置疑地查看起他的双手。只见温之余右手食指上有一道细细的划痕,伤口周围还有干涸的血迹。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脑让你觉得,鼻涕虫身上有可以让你用刀挑出来的神经?”斯内普语气怪异道。
从旁边拿出一小瓶魔药,斯内普丢给温之余,然后不容置否的将小巨怪赶出地窖。
“回你的宿舍去,不要做多余的举动。”斯内普面无表情的关上门。
抱着魔药,温之余走在霍格沃兹的走廊上,天色已暗,在昏暗的灯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半路,碰到两个鬼鬼祟祟的小巫师探头探脑的往地窖那边看。
还未走进,温之余就听见对方讨论的话,顿时冷下了脸。
“我们不会撞上老蝙蝠吧?他会给我们扣分的。”
“不,他不会给斯莱特林扣分,只要我们足够小心。”
两人说着悄悄话。
温之余皱紧眉头,将手中的魔药放进储物戒里,朝着两人背后静悄悄的走了过去。
寂静的走廊上,两个小巫师已经盘算好了夜游的路线,温之余无声无息的跟在两人身后,直到他们来到禁进入口。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温之余拿起魔杖准备施法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是考虑到魔杖里的综丝,他没有贸然施法,反而是从储物戒中掏出了一个银质的铃铛。
手腕轻微一动,一阵清脆的铃声在禁林入口响了起来。
两个小巫师听见铃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但在回头的一瞬间,瞳孔溃散,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直到面对着温之余的时候,两个小巫师仿佛像是被操控的傀儡一样双目空洞无神。
温之余挑了挑眉,将铃铛收了起来,顺手往旁边了丢一个隔音符。
走到两人面前,他冲着其中一人当胸一脚,狠狠的将人踢飞出去撞上了一旁的树干。
这是刚才说斯内普是老蝙蝠的人。
当然,一旁的人他也没放过,同样是一脚,将人踢到刚才的人身边。
一声闷哼,两人的身影被重重的撞在一起,即使是已经失去意识,但是肉体的疼痛依旧让两人痛苦的哼唧出声。
还是不够。
温之余今天的心情在这一刻得到了一点舒放,不过还远远不够。
在月光的映照下,温之余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把斧头,对着两人的手臂比划了一下,眉眼间透露出一股疯狂和愉悦,眼底一扫而过的红色让他的双眸在夜色中闪烁着一种嗜血的妖冶。
手中的斧头用力挥下,随着断臂飞溅的血液落在了施暴者的手上,衣袍上。
液体顺着手臂流到掌心,温之余抬手擦了擦飞溅到脸上的血迹,扯着一抹鄢红的唇冷笑着。
浓郁的血腥气没入鼻尖,温之余贪念的轻嗅着这股味道,神情略微放松了一些,又是一次挥动,这一次,带走的是两人的另一只手臂。
止不住的鲜血从伤口处汹涌而出,温之余任由着血滴从黑袍上滑落在地,然后融入泥土。
寂静的禁林外围,温之余看着断臂的两人,眼神晦暗,直到收回斧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
寒意从脊背爬上,眼中的赤色退却,风吹过,发丝微扬。
温之余给两人上了个止血咒,在确定查不出来源后,跌跌撞撞的往斯莱特林的寝室狂奔。
途中,意识到身上的血迹,温之余脱下外袍放进储物戒,给自己来了个清理一新。
回到宿舍,温之余仔仔细细的洗了两遍身体,最后扶着洗浴室的扶手站在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