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小西贝和小茜儿从外边回来,家里静悄悄的,院子里没有人。奶奶下地干活去了,妈妈也没回来。姐妹俩就在家里随便溜达。
无意间发现西屋里地上躺着一个人。小西贝并不害怕,她走到跟前仔细一看,这人并非外人,正是自己的亲爷爷。
田爷爷是村里的大队支书,经常和其他几位村干部一起喝酒,喝醉了回来经常遭到田奶奶一顿臭骂。其实田爷爷是一个老实人,为人最厚道,对人热心,廉洁奉公,兢兢业业工作,一心为村民着想。就是这喝酒的坏毛病改不了。
在小西贝的心里,喝醉酒这件事就是罪大恶极的。她对妹妹小茜儿说,“咱奶奶没在家,今天咱俩一起替奶奶教训教训他。”小茜儿年龄太小,只知道听姐姐的。小西贝不知从哪儿找来两根又细又长的柳树条子,自己右手握住一根,另一根交到小茜儿手里。
“妹妹,使劲打。”
两姊妹你一下我一下,一下一下打在田爷爷的身上,疼得田爷爷哎哟哎哟的喊。
“让你再喝酒!打死你,打死你。”小西贝不停地用柳条抽打田爷爷。田爷爷当时醉醺醺的,动也动不了,哪有反抗的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家里有大人回来了,把田爷爷扶到堂屋里,让他躺到床上睡。
晚上田奶奶和家里人聚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大家聊起了今天的笑话,“谁能想到这个老头子让这两个小妮子打一顿,哈哈哈哈……打也活该,啥时候能改就不会挨打了……”
过后田爷爷还是和以前一样疼这两个孙女,就像从没挨过她们的打,什么事也没有。
勇敢的小西贝,自以为是的小西贝,幼小的脑袋里都是善恶分明的,平日里奶奶骂爷爷因为喝酒,小西贝都记在心里了,必须惩恶扬善。只是那时年龄太小,只有四五岁,不知道心疼自己的爷爷。
小西贝家堂屋的东头有一个羊圈,里边拴着两只大绵羊。田奶奶每天从地里干活回来都会带来很多青草给大绵羊吃。这天小西贝和小茜儿在看大绵羊吃草,只见两只羊不慌不忙地咀嚼着,尽情享受它们的美味。小茜儿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就像看一场表演,胖乎乎的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妹妹,你信不信我能惹哭你。”小西贝突然说道。
小茜儿不说话,嘴角向上一弯,笑了笑。
“真的,你试试不?”小西贝说着就捏了一下小茜儿的脸。
小茜儿的小脸圆圆的,肉肉的,捏一下似乎不太疼。平日家里人对排行老二的这个女孩子也不是很看重。小茜儿平时就很皮,不像那种娇生惯养的孩子爱哭。
小西贝观察着小茜儿的表情,没有要哭的意思,心里可能是用的劲太小了,她没觉着疼,于是又伸手狠狠捏了一下。小茜儿不明白姐姐为啥要惩罚她,站在原处一动不动,也不敢哭。
“你哭呀,我说能把你惹哭,你哭我就赢了。”小西贝的奇怪想法有点可笑,为什么要惹哭自己的妹妹呢?
小茜儿就是不哭,好像对疼痛没有知觉。
小西贝见状觉得不好玩,本来就是闹着玩的,妹妹一哭游戏马上结束,谁知道小茜儿这么皮,弄哭她有这么难吗?
小西贝想着想着,脑子里冒出一个更加愚蠢的想法,今天非把小茜儿弄哭不可。“我就不信大她两岁还弄不哭她”。
这个想法马上变成了行动。小西贝挥起拳头有多大劲使多大劲朝小茜儿身上捶去,胳膊上,后背上几捶下去,又扑通一下把小莤儿摁倒,继续用往身上打。
“啊……姐姐……姐姐……别打我……疼……”
“小茜儿,小茜儿,在哪哭呢?……”田奶奶听见小孩哭却没看见人。院子里没有,屋里也没有,急得田奶奶又慌忙往院子外边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孩子。
“奶奶,奶奶……奶奶快来……”小茜儿哭个不停。
田奶奶听到声音往羊圈方向找了过来,终于找到哭得泪流满面的孩子。“哎哟,在这里头哭的,我说咋找不着,在墙头外边转一圈子,只听见哭见不着个人影,可急死我了……”
小西贝这次赢了,妹妹终于让她惹哭了。田奶奶没打也没骂,孩子小,懂得啥?调皮淘气不让大人省心,这在大人看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后来小西贝慢慢懂事了,听妈妈偶尔提起那次在羊圈里把妹妹暴打一顿,心里也很内疚。因为小时候的冒失,觉得对不起妹妹,从此以后对小茜儿非常关心。姐妹俩的感情一直很深。
幼年时期的小西贝做了很多傻事,今天就先讲这两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