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紧紧搂着简瑶,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太太命苦啊,小姐也命苦啊!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就没了呢!”简瑶把头埋在刘妈怀里,哭得浑身颤抖。刘妈轻轻拍着简瑶的背,低声安慰着。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的情绪才渐渐平稳下来。
忠伯看着眼前刘妈和简瑶抱头痛哭的这一幕,心里也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般沉甸甸的,难过得他眼眶也跟着泛红。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到陈淑芬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问道:“徐太太,我家夫人……她到底是怎么走的?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交代?”
陈淑芬抹了抹眼泪,将赵婉清煤气中毒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忠伯听完,沉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这真是祸不单行啊!太太走得这么突然……”停顿了片刻,他又说道:“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陈淑芬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她顿了顿,语气越发肯定:“我怀疑,婉清的死,肯定和陆傲天脱不了干系。”
忠伯说:“徐太太,现在先不考虑这些了,死者为大,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安排好夫人的后事。”他顿了顿,又说:“我现在就去联系殡仪馆和一些相关的人,先把夫人的后事安排妥当。”
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赵婉清的出殡仪式便开始了。简瑶身穿黑色孝服,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红肿,在刘妈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她紧紧抱着母亲的遗像,仿佛要将它嵌入自己的身体一般。林天琦、章帆和白梦然都特意请了假,早早地来到简瑶身边,陪她送母亲最后一程。
林天琦看着简瑶悲伤欲绝的模样,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道:“瑶瑶,节哀。”章帆和白梦然也默默地跟在简瑶身后,神色哀戚。楼下,哀乐低回,如泣如诉,更增添了悲凉的气氛。亲朋好友们神色肃穆,默默地跟随在简瑶身后,完成了所有仪式。仪式结束后,众人陆续登上灵车,前往殡仪馆。
告别厅里,哀乐低回,气氛凝重。哀伤的音乐声在空气中回荡,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悲伤。在这里,为赵婉清举办了遗体告别仪式。除了陈淑芬、忠伯他们,简智维创业初期的老员工们也来了,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眼眶泛红,来送曾经的老板娘最后一程。赵婉清生前工作的补习机构的老板、学生和家长也来了,孩子们捧着鲜花,眼含热泪,来送这位善良的老师最后一程。前来悼念的人大约有五六十人,整个告别厅充满了哀思。
忠伯作为追悼仪式的主持人,先是饱含热泪地回顾了赵婉清勤劳善良的一生,讲述了她如何与丈夫一起创业,如何克服种种困难,又如何将简瑶抚养长大,期间还不忘穿插一些赵婉清生前乐于助人的小故事,惹得在场不少人频频拭泪。而后,他又组织在场的人,按照长幼尊卑的顺序,依次走到赵婉清的遗像前,鞠躬默哀,表达最后的敬意。
追悼会进行到一半,告别厅入口处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他们大概有二十多人,统一穿着黑色西装,表情肃穆,步伐整齐划一,颇有气势。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沉浸在悲痛氛围中的众人顿时紧张起来,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为首一人,向身后做了个手势,黑衣人便分成两队,一队人抬着几个巨大的花圈,另一队人则捧着几十束包装精美的白玫瑰,缓缓走向赵婉清的遗体。花圈和白玫瑰很快被摆放在赵婉清遗体周围,显得格外醒目。这时,有眼尖的人发现,那些花圈挽联的落款上署名是陆傲天。
忠伯眉头紧皱,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潘虎上前一步,微微鞠躬,沉声说道:“我们是陆总派来的,前来悼念赵女士。”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陆总听闻赵女士不幸离世,深感悲痛,特地命我们送来花圈和白玫瑰,以表哀思。”
忠伯面色不善,他明知故问道:“陆总?哪个陆总?”
潘虎挺直腰板,不卑不亢地回答:“奥田集团的陆总, 陆傲天。”
陈淑芬听到”陆傲天”三个字,心头顿时燃起熊熊怒火。她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潘虎怒斥道:“陆傲天!你还敢来派人来这里!婉清的死,志维的死,还有我丈夫的死,是不是都和你有关!” 她悲愤交加,声音颤抖,泪水夺眶而出:“你这个杀人凶手,现在还假惺惺地来装好人,真是令人作呕!”
潘虎面对陈淑芬的怒斥,却是不气不恼,反而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说道:“我懒得和一个疯女人争辩。”他顿了顿,又说道:“我此行是代表陆总前来悼念赵女士,上三炷香,行三个礼,表达哀思之后便会离开。”
陈淑芬闻言,更加愤怒,还想开口怒骂,却被一旁的忠伯拉住了。忠伯低声劝道:“徐太太,逝者为大,今天大家都是来送夫人最后一程的,别闹了,让夫人安安静静地走吧。”
听了忠伯的劝告,陈淑芬强忍着心中的悲愤,不再言语,只是用充满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潘虎。潘虎带着手下走到赵婉清的遗像前,上香、鞠躬、行礼,一套流程做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这种极度悲伤的氛围下,简瑶极力地咬着嘴唇,小手紧紧地攥着忠伯的衣角,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当忠伯领着她走到妈妈的遗体旁,看到妈妈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如今却冰冷得毫无生气的脸时,她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扑到妈妈身上,大声嚎哭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地落在妈妈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