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着昨夜与柳昭和依偎余温的鹤言轻哼着小曲。
身旁的潇涵托着俊美的脸蛋 深沉的望着他。
“你还是不懂怜香惜玉…诶…”
这一声微凉的叹息令鹤言有些困惑。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你的体力很好,可女孩子的身子是很柔弱的,日子久了柳妹妹怎能受得了…”
潇涵的眸子突然幽冷,这番像是审讯般的架势令鹤言轻哧一笑。
“不要把我说得像个坏人一样。”
“难道你不是吗?”
“哼哼…”
轻哼两声的鹤言突然挽住了女人的柳腰。
“现在是了。”
“又不正经…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潇涵羞答答的说道,但却并未挣脱鹤言的搂抱。
可总是会有不识趣的人。
“大人…”
一个清秀的女佣躬身道。
“怎么了?”
“叶小姐说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要汇报与您。”
难道是西北那位被自己百般羞辱的总督有了什么大动静?
如此想到的鹤言瞬间就没有了心情。
他看向默默点头的潇涵,便起身朝着办公室凌然而去。
“什么情况?”
“有王都中枢发来的急件。”
叶清冉双手呈上一封信,可那信却被最普通不过的民用信封包藏着。
将其接过的鹤言有些不解。
可在拆开阅完后,瞬间就明白了这番用意。
前一秒还从容平淡的他瞬间严肃了起来。
“这个信件,还有谁知道?”
“除了送信的来使,再就只有你我了。”
听罢的鹤言将信对折好几次,接着撕成一条条的全部扔进垃圾桶里。
完成销毁后的鹤言紧闭双目卧入了坐椅中。
已经协助鹤言许久的叶清冉从未见过他如此消沉。
这令她不禁疑问道。
“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鹤言微凉的长叹一声。
“哎…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君王马上要驾鹤西去了…”
这个消息对当下大洺的状况无异于雪上加霜。
那些蠢蠢欲动想要割据一方自立为王的总督们,都是碍于老君王的颜面,才尚且收敛。
若君王一咽气,这些乱臣贼子就会各自为营,兼并扩张。
届时整个大洺将会陷入一片狼藉。
鹤言虽节制着两洲五十万将士,但这仅是微薄的优势。
倘若有个别总督互相串联,这点优势也就不存在什么实际意义了。
“比我想象中的还快…”
当务之急,就是封锁君王即将下世的消息。
尤其是对那些暗藏祸心的封疆大吏,所以这份急件才会由不起眼的民用信封包裹着。
如此看来,中枢乃至君王是只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自己。
这令鹤言不由的松了口气。
“马上准备车,你与我一起进王都。”
将君王这个最后亲人视为一切的公主殿下,是绝不会容许爷爷就连逝去也无法得到厚重的安葬。
遥远的路途上鹤言也就一刻未敢停留。
进入王都已是黄昏,鹤言独自进了将独自进宫,她让叶清冉找个歇脚的酒店等待自己。
鹤言推开君王寝室的房门,只见往昔静谧的房间里挤满了老臣,他们都面露忧伤。
“是两洲…总督…来了吗?”
君王有气无力的声音很是沙哑,随后那围着的臣工便给鹤言让出一条直达床边的道路。
鹤言缓步来到了他的床前。
他望着骨瘦如柴的君王,只是身上散发弥漫的腐臭味就表明,他真的已经到了垂危的时刻。
满是褶皱的脸上已蒙有着一层薄薄的黑烟,双眼也似空洞般晦暗无光。
就连窗外,也是不知从哪里来的黑鸦,在诡异的鸣叫着。
“你…可算来了…”
上次相见时君王虽不是生龙活虎,但还是能够正常言语的。
看来是回光返照已过,气数已尽。
“洺漓…你先…出去,爷爷有话…要跟大臣们说…”
“爷爷…”
鹤言的注意力一直在衰弱的老人身上,所以也就没能察觉到在他身侧跪倒在床前以泪洗面的少女。
“快,快出去吧…”
“好…”
洺漓擦了擦泪水,随后缓缓起身走出了君王的寝室。
当房门被再度关上,老人又低沉无力的接着道。
“在这的官员…都是我的心腹…可在如今的局面下,真正掌握实权的只有鹤言… ”
好似一掰即断的手指慢慢指向了鹤言。
“你们大家…今后都要尽心竭力的帮助鹤言…他是我大洺,最后的希望…”
“君王,我们一定会匡扶大洺的。您一定会看到大洺的再度兴起的!”
老臣们无不掩面而泣。
鹤言却好似无动于衷一般依旧保持着冷淡。
“鹤言…”
“您说吧。”
“你知道…我此刻,最担心什么吗…”
鹤言再清楚不过了。
“您现今的状况被其他洲的总督得知。”
虽然有些是非常微小的动作,鹤言却还是看出君王点了点头。
“那现在…你必须劝住一个人…”
“公主殿下。”
鹤言不假思索的回答令群臣有些惊讶。
“将一切…寄托于你,将是我…这辈子最为明智的决定…”
君王的话语显然说明鹤言是答对了。
“她是个孝子,绝对不容许我随便就被安葬…可,事情一旦闹大…其他总督也就会知道我去了,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阻止洺漓…”
“我不任由她胡来的。”
老人像是放心了般,僵硬的身体顺着枕头慢慢下滑。
“最后,你要善待她…假如日后,你想要自立为王,取她而代之…只要你不伤害她…好好的待她,我在九泉之下,也会万般感激你的…”
可鹤言是不会那么做的。
“放心的去吧,我是绝对不会有觊觎之心的,我对这个位子,从来没什么想法。”
话音落下,再没力气说话的君王轻喘着,眼角也溢出了滴充满悔恨的泪水。
“公主殿下!”
鹤言朝门外大叫一声,被唤到的公主便焦急的推门而入跑到了床前。
此刻的老人已脸色苍白,瞳孔无光。
他的生命宛如黄昏的余晖,悄然的消逝在了夜幕中。
窗外寓意着不详的黑鸦惨叫的越发激烈,就是像一场悲鸣的乐曲,送走乘鹤西去之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