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兵结束后,达达与巫哈两人分头行动,向多个秦朝高官打听,帝国能控制的实力军事力量到底有多少。
晚些时候,两人将答案一汇总,脸都黑了。
这些高官大员,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一个比一个能吹牛,最低的数字说皇帝能动员百万大军,最高的说三四百万。
达达叹了口气,用这种粗糙的手段,确实很难得到实际信息,但能够清楚的是,匈奴和东胡两个部落,没有一家能够维持五万常备军。
这真是一个令人悲伤而又可怕的事实。
学习他,了解他,吃掉他!这是达达的想法。
他回去后就要上见单于,请求送质子向南,并建立朝贡关系,先当孙子后当爷,蛰伏起来。
虽然受限于广袤的大地,秦人的力量不一定能够影响到匈奴人,但毫无疑问,与这样体量的超级帝国作对是极端愚蠢的。
等待吧,厉兵秣马,囤积粮草,等待这个帝国虚弱的时候,那将是一场狂欢的盛宴!
与狼子野心的匈奴使者不同,本就向心力不强的东胡部落头人,已经开始试探自己能不能久居咸阳城了,他不想回去了。
头人对奉常九卿道:“真的不行吗?咸阳的空气是如此的香甜,我老家那里都是马粪的味道。”
“我是认真的,我可以带着我的部族南下,让他们成为秦人,划给朝廷管辖。”
奉常无奈的摇摇头,哪跟哪儿啊,“这件事不是我在负责,你不要问我,你可以请见陛下,或者去找典客。”
典客已经被他问烦了。
头人神色哀伤的离开,他是听说了奉常德高望重,才来找他的。
在胡亥的领导下,秦帝国迅速的建立了一套北至冰原、东抵大海的贸易(干涉)体系。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大月氏人像历史中一样愚蠢,他们极不识货地将秦人使者赶了回来,这一条路无功而返。
胡亥安慰了几句前往大月氏的使者,不做惩罚,并命其将此行所得的风貌、人文等一切认为有用的东西汇总一下,交上来。
不给面子好啊,等将来需要控制西域的时候,不服王化,应该也是一个勉强能用得上的理由。
这个也结盟,那个也结盟,那到时候打谁呢,对吧。总要有人去充当这个恶人,就你了,大月氏!
秦朝与北境诸部,即将迎来蜜月期。
同时,胡亥将这个消息传到了王贲手里。
将长城沿线重要据点和大军部署区域巡查一遍之后,王贲对咸阳进行了回信:
“臣王贲顿首再拜上书陛下……稳妥起见,北境还可以减少五万左右的兵力,最后实际存留士兵人数,大概18万人左右。”
“这样一个数字,可以保证我朝对于长城沿线的控制,但进取力量是严重不足的。”
“同时,陛下可以放开手脚,将中央和三晋之地的常备军扩充到15万左右,这样一个数字不会造成太大的压力,不管是朝廷还是民间,都能够接受。”
“当然,上述数字是包括府兵的。另外还有一件事,这属于是臣的个人发现吧。从商周两朝开始,车步两类便是作战主力,随后七国争霸以来,材官步兵逐渐演变为绝对主力。”
“可是,如果陛下对于西域和北境有更多的想法,那臣觉得,我们是时候大力发展骑兵了,步军的行动速度实在是过慢,每一次出动都要耗费巨大的粮食储备,动员数量称得上可怕的民夫壮丁。”
“当年蒙恬进攻河南地,便迫使整个中原从东到西的数十个郡府进行配合,海量的人力物力才促成了那样一次战争。如果陛下将来决心干涉漠北、西域,那代价将是中原子民绝对无法承受的。”
“只有骑兵,才能减少战时的国家损耗,是时候进行属于秦的胡服军改了……臣言语多有无状,还请陛下恕罪。”
经验老道的将军没有执着于过去的骄傲,他突破了荣誉的限制,在北境的风霜下,看到了步兵的巨大劣势。
在胡亥阅读国尉回复的信件时,距离老家更远的匈奴使团,终于要启程回去了。
达达回头看了眼视野中化成小黑点的咸阳,他会禀报自己的单于,在这个身具天人之力、充足理智的君主死去之前,莫要南下。
巫哈骑马走在达达的身旁:“老叔,咱们回去怎么说阿诗玛的事儿。”
达达瞅了眼只盯着一亩三分地的远房侄子,心中叹了口气,不想那么远了,先想想匈奴怎么扛过下一次白灾吧。
数日后,东胡贵人一步三回头的带队离开。
同时,胡亥批准了新的扩军计划,蓝田大营加中尉军目前手下的只有七万人,那按照余额显示,再征召训练三万兵马是没有问题的。
胡亥摩挲着手指,看着远处玩耍的霜眉,想到:
“如果一切不变,随着先帝逝去的连锁影响出现,那些被镇压的力量,很大可能会在今年动手。
还有最少一个季度的时间训练,可行,多几万兵马多几分胜算,总比临阵磨枪要好。”
在命令下达到中尉与蓝田的时候,胡亥突发奇想的给枢密院也去了一道手令。
随即,枢密院下令,命驻扎在三川郡的韩信所部,率领右御卫四千兵马于今年秋收之前,剿灭盘踞在三晋广大地区的各方贼寇。
练兵肃黑,两不误。
骑士飞马出城,敖仓等地的资源权限对韩信放开。
很快,胡亥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下午要给众多文件批红,晚上要去看一眼韩夫人,明天上午还要去猎场参与重骑兵的训练。
哦,想想就烦。
“离栾,有鱼吗?”胡亥挥毫泼墨,手中的朱笔写出一个个是或否,有的通过,有的则被打回重做。
“啊?有的陛下,您是需要观赏?”离栾有些发散的精神立刻收束,问道。
“不不,晚上吃鱼,寡人突然想吃。”
“明白的陛下,奴婢现在就派人去渭河里捕捞。”离栾转身去传达命令。
胡亥点点头,他已经习惯了特权和随意挥霍大量资源的生活。
待离栾返回,胡亥问起了正事,“殿中监的职能理清楚了吗?”
“基本处理好了,该交接的都交接了,自此之后,内帑与外朝再无关系。”离栾低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