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老夫的罚酒,你的罚酒呢?”
江万山盯着赵忻城,眸子里的压迫令他不敢直视。
许久,许久。
当晚风轻轻拂过,带走碎了一地的勇气。
赵忻城大腿有些哆嗦的站起,顶着凹陷肿胀的脸,嘴角都快笑烂了。
“江老……”头字即将发音,却硬生生卡在喉咙被咽了回去:
“老爷子,江老爷子!您大人有大量,不记小人过。刚才呢,我承认我说话的声音确实大了点,可能吵到您的眼睛……不对,吵到您的耳朵了。”
“首先,我为我的失欠道个礼!”
赵忻城恭恭敬敬地弯腰,他意识有点混乱,语无伦次。
就在两米高的雕塑碎成渣的那一刻,同样碎掉的还有他的世界观。
“他奶奶家的香蕉皮,两米高,石头啊,一拳过去,手居然没断?我都跟着裂开了……”
他甚至怀疑人类进化的时候没带上他。
“你在嘀咕什么?”江万山看着眼前这个好似被蹂躏过后的黄花闺女,惨兮兮的模样。
话说,精神蹂躏也算蹂躏吧?
“没!没啥!”
“老夫耳背,听不太清!”
赵忻城:“我在夸您老当益壮,宝刀未老,老骥伏枥,老成持重,老马识途,老奸巨猾,老弱病残,老……”
说着说着,赵忻城实在编不下去了。
但他发现,自己不能停!
因为江万山那眼神能杀人似的,一直盯着赵忻城,本来想夸几句糊弄过去就成了,没想到江万山一直盯着他。
那种感觉,就像是老师在台上讲课,突然间,其他同学都默了声,全场跟去世般寂静,就你的声音格外“悦耳”。然后老师直勾勾的精准目光对向你,和江万山如今的目光一模一样,随后“温柔”地说道:
“讲,继续讲,请你把刚才窃窃私语的内容继续讲完!”
时间,忽然也跟着安静下来。
赵忻城硬着头皮把平生所有夸奖的赞美词汇都说了个遍,末了加上一句:
“最后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生~不老!”
说完,他呼出一口气,像是完成什么生死任务,都不得不夸奖自己聪明的大脑,词汇量惊人!
然而,江万山却淡淡道:“一拳过去,手居然没断,你也跟着裂开了?还是说你也想试试?”
蓦然,赵忻城彻底僵在原地。
“特么的,你不是说你耳背吗?”他心里暗骂。
当然,嘴上则是笑意灿烂,生怕江万山突然给他来上一拳,是真的会裂开:
“哈哈,您老真会开玩笑!”
“对了,您不是要喝我的罚酒吗?刚才是我说话太快,我怎敢让您喝罚酒啊!敬您一杯还来不及!”
“您看,我这就去买点好酒回来孝敬您?”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时务者……赵忻城瞥向地面的雕塑残渣,答案明了:
不识时务者,灰飞烟灭!
说着,赵忻城掐着笑脸一点点想要往后走。
踏马的,这个地方太恐怖,有个凶残的老头,特别凶残,赵忻城特别强调属性。
他想借着买酒的理由,趁机逃走!
这破地方,谁爱来谁来。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赵忻城发誓也绝不会踏入这栋别墅半步!(划重点)
但江万山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都多。
于是冷声道:“你想走?”
听闻,赵忻城刚转了半边身子又硬生生僵在空气中。
“怎么会?我不是想着初次登门,没带什么礼物,这多不好呀。从小老师就教导我,登门拜访一定要带礼物!这是心意!”
赵忻城也是把十几年没见的老师搬出来了。
可江万山没接他的话,继续说道:
“你想去哪儿?酒吧?酒店?不夜城?激情相拥?你的肾能行吗?”
一连几个疑问,赵忻城觉得就算猜到了又何妨,但最后一个疑问,关于肾的疑问,让他破了个大防。
那语气不是疑问,是反问!是肯定。
是!他赵忻城是不堪了点,但肾绝对是没问题的!
他确信以及肯定:自己的肾绝对能行!
任何一个男人,被问到这个问题,只要有嘴,就会硬着,就算火化了也是同样的回答:
“我的肾!好着呢!”
江万山淡淡道,一切尽在掌握:“肾好?你确定?”
“是谁晨起没反应?”
“是谁这个年纪就开始腰酸背痛?”
“又是谁时而出现头昏眼花的症状?”
江万山每说一句,都能聆听到某位肾虚者破防的声音。
可是,面对这个问题,不管是谁,嘴比金刚石还要硬。
赵忻城:“放屁,一派胡言!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
你肾才不好,你全家肾都不好!
“庸医!误人子弟!”
然而,江万山笑了笑,淡淡吐出三个音:
“我能治!”
赵忻城:Σ( ° △ °|||)︴
蓦然,某位肾虚者的脸一点点褶皱,脸上的笑容犹如秋天盛放的怒菊,堆满了笑意,笑意中带着谄媚:
“神医,我再一次收回我刚才说的话。您简直就是华佗在世!任何赞美在您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想我需要又一次为自己的无礼所道歉!”
“您看,折日不如撞日,我这病,也有些年头了,挺急的。”
说着,赵忻城毫不犹豫的踏入这栋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