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我是夫妻,想看你跳舞,这不过是我们夫妻之间情趣罢了,你难道看不出,我只是想让你开心,想和你和好如初,你却要搬出公主威严怪我僭越,舞衣之事,陛下是知晓的,他还叮嘱我,莫要太惯着你,身为女子,妻为夫纲,你最近对我全无曾经半分贴心,我知道是我先前纳妾之事令你伤透了心,有意改过,想要弥补,可你却只有疏远淡漠,殿下,难道你便不能为了孩子,低一低头,非要这般倔吗?何况我并未犯下多大的错,你为何非要如此过不去呢?”
郑青云已经不能忍受王瑶这样的冷淡。
虽然他也意识到,从前他对王瑶忽冷忽热,王瑶大概也是会这样不安,但当时的他还是那么做了。
只是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这样的感受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一向自诩男子该建功立业,不该儿女情长,他不是他爹,不会走他爹的老路。
一生困于情爱,害人害己,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权利,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正掌握大权的那个人上人。
他也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奋斗。
可最近的王瑶,实在让他无法不在意。
她分明对旁人是那么的友善 有耐心,唯独对他,寡淡疏远。
原来,被一个曾经捧在手心里的人突然冷落忽视,竟是这种煎熬的滋味。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从前做错了,想要和她修复感情,可王瑶仍是不肯给他一点机会。
都说嫁了人,一切都是夫君说了算,就连陛下也觉得自己不该太惯着她,可到底想着她怀着身子,想让她过得更舒心一些,他是不会拿她为妻不贤来责问她的。
可,到底被冷落的多了,郑青云是有怨的。
“你若是受不了我这般不知趣,你可以向陛下提和离。但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毕竟,我这个长公主的身份,对你而言,还有些价值,至少目前,你还需要我这个助力。所以,既然是搭伙你需要靠我的公主势力与皇家捆绑,我也需要暂时的安宁,不如你我还是按照之前约定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你往后是想看歌舞,还是想吃什么你想吃的,你都可以去外面吃,去外面看,我个人会过好我个人的生活,我们彼此不干涉对方,这样彼此也不会闹不痛快?你说呢!”
王瑶认真地向郑青云提议。
这一次,郑青云认认真真地回望着王瑶,他已经确定了,王瑶不是玩笑,更不是气话。
先前马车那次,他以为王瑶只是误会了他,所以才说了那些气话。
后来发现王瑶对叶玉绵为妾侍入府的事其实是知道内情的,但王瑶压根不在乎了。
这让郑青云一直不安至今。
如今,又再次清楚地听到王瑶说和他互不干涉,以及对于和他和离之事,王瑶满不在乎。
这样的王瑶,让郑青云觉得陌生又痛苦。
原来这就是报应吗?他曾经伤害了那个满眼满心都是他的王瑶,现在的王瑶似乎对他断情绝爱了,哪怕她怀着他的骨肉,却能对他如此冷淡,分毫余地都不再有。
他难道要和她一个怀着身孕的人置气,与她闹得不得安宁吗?
她分明是不想再看到他。
可他,尽管很努力想留下,哪怕什么也不做,哪怕只是守着她们母子俩,他也觉得安心。
可如今,她只想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我今日,执意要留宿呢?本朝律法,从无女子可以将丈夫赶出去的,哪怕你是公主,也没有这个权利,殿下,你我一日是夫妻,终身是夫妻,我不会和离,亦不会休妻,你想和我互不干涉,桥归桥路归路,怕是绝无可能,你如今或许是对我死心了,不愿看到我。不妨事,先前是我伤害了你,就当作是我的罪过,如今我既要悔过,便不是嘴上说说,往后,除了上朝,除了必要的外出应酬,我都会守着你们母子俩,一日不能挽回你的心意,就两日,三日,更久,总会让你回心转意。”
王瑶闻言,只感觉到心累。
沟通不了,完全沟通不了。
王瑶如今能赖以生存的只有她长公主的出身,能给她,也给身边的人带来一些助力。
与郑青云之间若是真的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可能会牵连到顾自光和惊鹊她们,好不容易才让她们找到自信,往前迈了一大步,这个时候,王瑶是不能让自己掉链子的。
她知道有些事,需要循序渐进,既然郑青云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其实可以迂回一些。
“郑青云,你一向自恃身高,你敢和我打个赌吗?”
郑青云确实自诩身高,朝中之事,他向来眼光毒辣,运筹帷幄。
面对王瑶,他虽如今拿不准,但他仍旧有信心,他能挽回,只要王瑶不把他往外推。
“你要和我赌什么?”
王瑶没有接郑青云的话,只是对一旁侍候的宫女道:“笔墨伺候。”
不用多久,王瑶快速地写好了一式两份的协议。
《和离协议书》
“一年为期,若是一年后,王瑶仍不能回心转意,驸马郑青云自请和离,净身出户。”
看到王瑶这么笃定的和离协议书,郑青云心头怒火中烧,“殿下就如此笃定你对我的心不会死灰复燃吗?”
“既然驸马对自己如此有信心能赌赢,何不把字签了?一年后,自会见分晓。”
王瑶满不在乎的模样,让郑青云怒火更甚,“你就如此恨我,恨到不但要与我和离,还要我净身出户?你可知道,以我现在的地位,便是净身出户,我也是旁的女子争抢的香饽饽,而你,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便是公主,你往后又哪里能找一个比我还要强的男人?何况我们的孩子,他生下来便是要随我姓,既然你要我和离净身出户,孩子我便是要带走的,你到时候能舍得下让孩子同我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