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以为薄家大伯会对利司集团加以责难,未料到人家一直未曾针对司家有所动作,而是紧盯着尹、沈两家族一顿猛攻。
“大少爷,大夫人往我家打电话来了……” 高盛面露难色,来找司程墨禀报。
“无需回应。”司程墨的目光沉浸在那一沓厚厚的文件之中,甚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我们真的不管沈家了吗?”高盛终究难以释怀,沈家终归是大少的外婆家,并且司程墨能够成为司家长孙之中的翘楚,沈家昔日的大力支持功不可没。
“若是能让沈尹两家付出代价,从而熄灭薄家大伯心头之火,已然算是最好的结局。”司程墨早已权衡得失。纵然抛下沈家令其内心痛苦,但面对现状也无法做出别的选择。
“这么说,难道薄六少做得还不够过分么?”高盛困惑不解,自家公子都已重重惩治了尹梨雪,为薄家小哥出了口气,为何薄家人还不肯罢休?
“若非深儿在其父母面前说好话,你认为现如今我们利司集团还能安然无恙吗?”提及薄深这个孩子,司程墨不禁有些欣赏其正直刚毅,黑白分明的品性。
“那次拍卖会上,他不是已经开始针对咱们了么?”高盛的言下之意在于,对方究竟还想怎样?
“他故意抬高价格让我们多付六十大亿买地,又多方阻挠咱们融资渠道,其实不过是意欲强迫我与他携手共事。”相较于树敌于薄家,司程墨更期待两户结盟,共创双赢。
只是他顾虑的是,薄家很可能对此并不满意,只怕还设下了诸多陷阱等待着他一步步步入其中。
“大少,依我看那个薄六少狡猾得很呐,跟咱们合作恐怕是个填不满的大坑。”高盛忧虑地道出心中所想。
“因此我能合作的仅有沐七。”司程墨话语深沉地回答。
回到总裁办第一件做的事,便是掬一把冷水洗尽疲惫,让自己彻底冷静。随之,他回忆起初遇沐七时的种种场景,重新审视过往的所有事件,进行了详尽复盘。
他对沐七与薄云州之间的关系翻来覆去揣摩多次,越想越发觉二人之间的关系定然比情侣还要坚固且深远,宛如从小并肩成长起来的手足亲情。
“这沐七莫非是薄家用来对付您的棋子?”一提到沐七这个名字,高盛的疑虑更甚。
在村庄深处,无论何时提及秋香的容颜和韵味,妇孺皆赞不绝口,换作任何一个定力不足的乡间汉子恐怕早就为之倾倒。幸而咱们的大春哥心中唯独珍视小花一朵。
“我对小花的情感,哪怕她本人也是毫不知情。至于赵家是怎么得知这消息,又怎能未卜先知地提前对她施以恩宠呢?”
大春望着窗外沉思,虽然眼前的小花携带着两稚子劳碌生活,但她眼神坚韧、神情富足,显然是在一家人心疼溺爱之下成长起来的,那份天生的贵族风范并无一丝雕琢之痕。
狗蛋看见大春疑惑的眼神瞪向自己,误以为对方怀疑自己泄密,慌忙起誓道:“我半个字都没往外透露过,连我妹子都不曾告诉她。”
“若是要查清楚老赵家背后的真正意图,联手小花无疑是最便捷的途径。毕竟,一个肯为你遮风挡雨的女人,怎会反过来伤害于你呢。”
大春再度低下头审阅手中的账册。“负责村子巡查的村民就没发现些什么异常情况么?”
听到这话,柱子猛地拍了一下额头,这才想起了进屋的目的:“他们在垃圾桶捡到了小花用过的餐巾纸以及丢弃的旧衣裳。”
“从旧衣裳上的血迹分布,以及餐巾纸上残留的血样分析来看,小花确实在呕吐带血,看来她的健康状况的确堪忧啊。”
听见这话,大春手中的毛笔陡然一颤,“老赵不是已经回去照料她了吗?”
柱子向前凑了凑,提议道:“兴许咱们应该去问问小豆丁?当初不是把他安排在小花身旁监视动静吗?”
“休想动我儿子的脑筋!是因为老宅不安生我才让小家伙跟着老赵的。”大春虽嘴上这般斥责,手中却已悄无声息地点开手机编辑消息发送给儿子。
小豆丁的回信迅速传来:
【她误食了不应吃的草药,现已被藏了起来。】
小豆丁尚不谙字句书写,便采用拼音代字回复。看完之后,大春立即回问道:
【是什么样的草药?】
这次小豆丁的回应略显迟疑,却附带了一张草药瓶子的照片。
经村里郎中鉴别,这是一种毒性猛烈的提神药物。
“胡闹哪这是!怎敢拿身子开玩笑!”话音未落,大春心内却掠过一丝欣喜之情。显然,为了见他一面,她才会不顾身体健康服用此药。既然身负神医之助手的身份,她不可能不清楚草药副作用,那么,是否意味着在他心中,她已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呢?
大春嘱咐小豆丁密切观察母亲的身体状况,最好每隔一两个时辰就拍张相片传给他。
见爹地如此挂念母亲,小豆丁满心欢喜之余亦尽职尽责拍摄照片。每当小珂珂也在场时,他还暗戳戳请求小宝弟帮他支开珂珂。小宝弟也是豪不含糊,找个由头就把珂珂暂时带走。
大春仔仔细细查看每一张儿子发来的照片,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妙的线索,还一一放大对比。
看着母亲的病体一天好似一天地恢复,大春的内心难掩欣慰。而让他尤为开心的是通过照片中的蛛丝马迹,确认小花并没有与老赵共居一室,只是简单共住一栋房子罢了。
“果真如我所料!”这让大春更加坚信,小花和老赵的关系并非外人口中所说的“同居”,实则是亲情使然。
那一夜,为了避免沈家人前来生事,他选择留在公司的休息室内暂住。因为沈家人一旦联络不上他,便会去他的乡间小别墅堵他,要是别墅没找着他,保准就会寻至他的公司来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