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从冰柱滴落的水打破了沉默。
“我是魔族,你确定要放我回去?”林隅东思绪纷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疑虑。
江希悦眉眼间透出一丝不屑,嘲讽他的错愕。
“你没有干什么坏事,我为什么不能放了你?”
打量的目光由江希悦转至冰棺的佳人,林隅东沉思:“既然你帮了我,想要什么代价?”
「不愧是魔族,真上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你装一下前世,将嫌疑人诈出来。”江希悦眼睛一转,像搞怪的小狐狸。
林隅东头歪向对侧,眼神飘忽,不自信地开口:“我可以吗?万一穿帮了怎么办?”
江希悦频频点头,说出的话尤为在理:“现在的你肯定不行。经过我的调教之后,肯定可以。宸宸你觉得呢?”
后半句话江希悦眼睛异常亮,还有满满的期待。
“悦悦想做就去做。我一直在你身后。”容墨宸声音低哑,拥有让人信服的魔力。
“那就说好了。宸宸,我稍后去你的屋子调教。你如果要修炼了,就去我的屋子。不想修炼,就好好看我的表演。”她灿烂的笑容从嘴巴延伸到眼睛,再到耳后,兴奋在冰洞里乱跑。
“我先到房间等你。”话音刚落,一抹绿消失了。
冰洞内轻松的氛围瞬间冻结,容墨宸周身的气质大相径庭,拳头抵在林隅东的下巴,像一只护主的小兽,低语:“悦悦调教你的时候注意分寸。如若不然,你回不了魔都。”
林隅东挣扎无效,连忙顺毛:“少主,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跟你抢女人啊!”
容墨宸嘴角不自觉上扬,周身气质温和了些,松了手上的力气,将他收了回去。
拜别季掌门后,容墨宸在路上磨蹭一个时辰才不情不愿地回房。
一进门,江希悦跑过来拥抱他,在感情正浓时,说出惊天霹雳的话:“林隅东呢?怎么耽误这么久!”
容墨宸无奈地叹气,乖巧地把林隅东放出来。
怀里空旷的触感让人一愣,容墨宸垂下眼角,声音闷闷的:“悦悦,为什么这个时候不喊我的名字?是不喜欢我了吗?”
「喜欢呐。只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好意思,先晾你一会。」
“林隅东,这是我找来的长春弟子服,你赶紧穿上,把头发束起来。”江希悦把衣服、腰带、发带全都塞给他,一脸兴奋。
片刻,一位英俊潇洒的正道修士就装扮完毕了。
江希悦绕着林隅东转圈,眼里满是赞赏。
「真是个穿衣架子!这个衣服我单看很丑的,果然脸就是拯救一切的神。」
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容墨宸带着死亡气息的眼神看向林隅东,无声说着离她远点。
被容墨宸的死神之眼盯上,任何人都会妥协。
调教的日子如光的移动般,不用心就察觉不到;验收成果的日子紧随其后。
阳光打在墙上,反射光透过窗户,仿佛在屋内点一根蜡烛。
江希悦带着林隅东在宗门漫步,不紧不慢地前往邱烟霏的住处。
林隅东像是受到某种召唤,脚步不自觉向她住处走去。
江希悦连忙跑过来制止他,数落的话已经说出口。
恰逢此时,邱烟霏眼含热泪,身体止不住颤抖,不可置信地说:“希悦,这位是?”
“姐姐,这个是我座下的一名弟子,今天他缠着我,说来这么长时间也没好好转过长春,让我陪着他。”江希悦一脸单纯,眼神里满是懵懂。
“希悦,姐姐有点事,先失陪一下。”邱烟霏慌乱逃离,头上的发簪掉了也没注意。
确认了一些东西的邱烟霏已经不再是干燥的脸庞,她的脸颊早就被泪水浸湿。
“希悦,让姐姐和这位弟子单独说说话怎么样?”邱烟霏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表情却出卖了她。
第一步,成功!江希悦逃到暗处,观察这边的情况。
“姑娘你是?”林隅东故作为难,像只迷路的小狗,不知方向。
邱烟霏眼中的失望不作假,高兴化作千万箭矢,插得心千疮百孔。
“骗你的,烟烟。我怎么可能会忘掉你呢!”爽朗的声音响起。
那张日想夜想的脸,又一次做出很生动的表情。
邱烟霏捶打他的胸脯,语气责怪:“师兄,这么长时间你去哪了?我当时发现自己救不了你的时候,想过和你一起走。”
林隅东额头出现薄汗,逞强道:“我哪也没去,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看着你一步步成为今天的模样。曾经的师妹好让我骄傲!”
“师兄,我心悦你。这个答案已经推迟太久了。”邱烟霏恢复小家子气,娇羞地说。
“我的心意你早已知晓。我们结为道侣吧!” 林隅东顺着演下去,目光的柔情也被很好地演绎。
邱烟霏犹豫不决,指尖缠绕发丝多圈,脑子疯狂想方法。
“师兄,结为道侣要发天地誓言。我的因果你也会受到奖励或惩罚。曾经的我配你,现在的我不配。”
林隅东捧着她的脸,额头相碰,嘴里呢喃:“我们烟烟哪里不配了?瞎说!”
邱烟霏忍不住哽咽,嘴角生出一抹苦笑。
“我早就消失了。现在的我背负鲜血,罔顾佛道,早已成了魔鬼的信徒。师兄,你于现在的我而言就是天上皎月,远观不可亵玩。”
林隅东眼里闪过委屈,带着些许哭腔,不自信地说:“烟烟这样说是不是怪我到现在才来看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也是刚刚才得到这副身体的使用权,许是天道看你我过于可怜,给我们的特权。”话音刚落,林隅东泣不成声。
“不是的,师兄。是我不配了。”邱烟霏诉说自己的罪行,仿佛是得不到原谅的罪犯。
“配……不配……是我……说了算的……烟烟……”
邱烟霏掐诀,将自己疯狂的过往告诉林隅东,身后的索命鬼也越来越多,衣服也爬上暗红。
“师兄,事情是这样。抱歉了!”
林隅东的眼泪很自然下落,手拍着胸脯,一脸悲痛:“好吧!烟烟,我会等你,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