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杨巢的别墅很安静。
除了一些保镖牵着狗在院子中巡逻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响起。
卧室中,杨巢穿着黑色丝绸冰丝睡衣,手上拿着倒入红酒的酒杯,躺靠在躺椅上,静静欣赏着落地窗外皎洁的月光。
然后,杨巢放在胸口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叮铃铃!“
看见上面事先标注好的号码,杨巢笑着轻抿了一口红酒,然后接通电话。
“喂!”
“杨先生,想必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我是真的没想到,给我送钱的人竟然会是你?”
杨巢没接这话,而是问起了别的事情。
“单Sir,你母亲的病情怎么样?”
电话另一端的单海生沉默了片刻,最后说道:“多亏你的人出现的及时,付了一大笔钱后,医院给我母亲提供了更好的治疗方案和药物,病情已经控制住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
杨先生,这次真的要多谢你的帮助。”
不管心里有多么不情愿,在这件事情上,单海生还是得对杨巢说声感谢。
“单Sir,千万别跟我这么客气。
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医院与身后走廊隔开的阳台上,听了电话另一头杨巢的话,看着身边始终不发一言已经摘掉口罩的天养生,单海生微微摇了摇头。
“朋友?
杨先生,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了?
要知道,我们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
难道说,杨先生你和朋友都是隔空认识的吗?”
“哈哈哈哈,单Sir说话还真幽默。
对我来说,有没有与单Sir见过面并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我很想和单Sir你交朋友。”
不等单海生回答,杨巢接着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该休息了,单Sir忙了一天,也应该好好睡一觉。
有什么话,我们明天见面再聊吧。
我知道有家新开的茶餐厅的东西味道很不错,咱们可以边吃边聊。
我待会把地址发给你,放心,这个地方很隐蔽也很安全,不会给单Sir你带来麻烦。”
沉默了一下,单海生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明天见面聊。”
见单海生挂断电话,一直没有出声的天养生重新戴上口罩。
“单Sir,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有什么问题,你明天可以和我老大聊。”
“好,”单海生点了点头:“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怎么说,今晚的事情多谢了。”
“单Sir想感谢的话,就感谢我老大好了。”
说罢,天养生拉开身后的隔绝门,径直离开。
时值深夜,走廊中很安静,只有天养生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啪嗒……”
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天养生的背影,单海生的眉头越皱越紧。
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想接受杨巢的帮助,更不想和对方成为朋友。
但是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已经接受了对方的帮助。
他现在最担忧的,就是那个心思极其深沉的杨巢到底想做什么。
另一边,杨巢很快接到了天养生的电话。
“老大,我离开医院了。”
“嗯,你觉得这家伙怎么样?”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我觉得这家伙性子很稳。
另外,他对他妈确实很在乎。”
“稳就好,越稳的人,越能走得远。
行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好的。”
挂断电话,杨巢把酒杯放到嘴前,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杨巢把茶餐厅的地址发给了单海生。
看着对方回过来的“收到”两个字,杨巢笑了笑,起身回到床上躺好,很快进入了梦乡。
窗外,皎洁的月光穿透玻璃,照在杨巢沉睡之后的脸颊。
这一刻的杨巢,脸上没有了平日里展示给他人的和煦笑容,有的只是平淡到极点的表情。
或者说,是冷漠到极点的表情。
… …
施弼街,一家新开的茶餐厅。
单海生刚刚打开包厢的门,一股香味就扑鼻而来。
看着在门口站定的单海生,杨巢朝他招了招手。
“单Sir,来得正好,东西刚刚上完。
来,我们坐下边吃边聊。”
看着杨巢和善的笑容,单海生也没废话,反手关上包厢的门,然后在餐桌旁坐下。
“来,单Sir,先尝尝这里的茶,听说是新采的茶叶,味道很好。”
一边说着,杨巢一边把倒好茶水的茶盏递到单海生面前。
“多谢。”
单海生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我对茶不是很懂,却也觉得这个味道确实很不错。”
“哈哈,单Sir喜欢就好。
以后有时间,我再带你去其他茶餐厅享受美食。”
听了这话,单海生放下茶盏,眼睛微微眯起。
“杨先生,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社团大佬。
身为警务人员,我可不想和你这样的人有过多接触。
至于你昨天给我的那笔钱,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尽快连本带息的还给你。”
感受到单海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杨巢一点也不生气。
“单Sir,钱就不急着还了。
我虽然没有香港那些财团和富豪有钱,但也不缺你那点钱。
最重要的是,你母亲年纪大了,就算这次的病治好了,平时的健康保养也需要花钱。
更何况人老了,会得很多病,你以后用钱的地方会很多。
你与其想着向我还钱,不如想着多替你母亲的健康攒一些钱。
你觉得呢,单Sir?”
“杨先生,这些道理我当然懂。
但我更明白一个道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自古以来,黑白不俩立,这两个东西绝对不能混在一起。
一旦它们混在一起,黑的或许无所谓,但是白的多半会完蛋。
这,是原则问题。”
笑了笑,杨巢拿起茶壶给自己和单海生面前的茶盏中重新倒入茶水。
“单Sir,先不说你说的这个原则问题是不是真的原则。
我只想问你,在你母亲的健康面前,你所谓的原则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你母亲突发疾病需要更好的治疗条件时,你所谓的原则为什么不跳出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