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桌对面直视自己的杨巢,游志标非常不爽。
“祥哥这是什么意思,做父亲的不出来,让做儿子的出来顶嘛?
小子,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坐在我对面?”
“游志标,我有没有资格坐这里,轮不到你说话,你还不是社团的话事人。
另外,我也把你的话送给你。
搞清楚你的身份,你还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给你面子,叫你声标哥。
不给你面子,你什么都不是。”
杨巢的针锋相对完全出乎了游志标的意料,他愤怒的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砰!”
不等游志标说话,华超却是同样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砰!”
华超伸出食指,指着脸色涨红的游志标。
“游志标,我问你,你为什么杀了钟孝礼?
操,你个死扑街,为了成为话事人,你还真是一点规矩都不讲,一点江湖道义都不守啊!”
原本还准备发怒的游志标面对华超的发难,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怎么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华超会这么快就知道钟孝礼的死讯,波仔可是在电话中很明确说过,钟孝礼还有他的那些手下,全部被砍死了。
不仅游志标愣住了,会议室中一干叔伯也是愣住了。
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华超和游志标。
“阿超,你说什么,孝礼死了?”
“阿超,这个时候可别玩笑,你确定志标杀了孝礼?”
“快给孝礼打电话,我还一直奇怪,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到。”
“……”
感受到会议室中众人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游志标压下心中的惊讶。
“华超,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们可没收到孝礼被人砍死的消息,你可别胡说八道。
另外,就算他被人砍死了,你凭什么就说是我杀的他?”
“孝礼是死是活,相信你们很快就会知道。
至于凭什么说是你杀的他,废话,谁不知道他是老爷生前指定的话事人。
你想成为社团的话事人,最大的对手就是他。
现在他死了,受益最大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听明白这些都是华超的猜测,对方手中并没有充分的证据后,游志标的底气更足了,说话的声音也更大了。
“笑话,那家伙一直混迹娱乐行业,和三教九流都有来往,甚至私下里还和条子有往来。
这样的人,明里暗里和他有矛盾的人不要太多,你凭什么就说是我杀的他?!”
“游志标,你不要以为孝礼死了就可以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孝礼他暗中和条子有来往?”
“你要证据是吧,好,我给你。”
游志标起身,撩开衣服,把一沓照片狠狠拍在长条桌上。
“这是我最近查到的消息,钟孝礼这家伙一直在暗中和cIb一个叫张崇邦的总督察,以及湾仔警署那位总督察韦定邦有密切往来。
我甚至怀疑他很可能是条子安插在我们社团的卧底,别说他不是我杀的,就算真是我杀的,我这也是替社团清理门户。”
这是游志标之前就想好的说辞,他很清楚,钟孝礼的死讯肯定会传开,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没用,更何况,人也的确是他杀的。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把钟孝礼说成是警方安插在社团中的卧底。
这样一来,就算大家认为是他杀的,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他这是在替社团清理门户。
只是游志标没有想到,华超竟然这么快就知道钟孝礼死了,不过这不重要,并不影响游志标让钟孝礼背锅的计划。
众人一一看完了游志标出示的证据,一时之间,他们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最后,还是华超站了出来。
“先不说这些照片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孝礼的确在暗中与条子有来往,你凭什么就说他是条子的卧底?”
“笑话,他如果不是条子安插在社团的社团,那他偷偷摸摸去见条子干嘛?
难不成你想说他是去和那两个条子搞基,玩男上加男叠罗汉的游戏吗?”
游志标这话一出,站在他身后的几名下属都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老大说的对。
不是卧底,那就肯定是搞基。要不然的话,好端端的话,他干嘛去见两个条子。”
“啧、啧,也说不定啊,毕竟那家伙一直接触的是娱乐圈。
谁不知道娱乐圈有多乱,很可能是见多了,所以他的喜好也说不定跟着变了呢?”
“啧、啧,这如果传出动,乐子就大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孝礼哥,其实还是个基佬。”
“哈哈哈哈……”
一时之间,会议室中充斥着这几人肆无忌惮的大笑声,这让华超以及其他一些支持钟孝礼的叔伯的脸色很不好看。
就在这个时候,安静靠坐在椅子上的杨巢突然拿起面前茶杯,然后猛地砸向游志标身后哈哈大笑的几名手下。
“砰!”
茶杯正好砸在一个黄毛的额头上,砸出了道道鲜血。
“啊!”
感受到额头传来的剧痛,黄毛发出一声惨叫,蹲下身子捂住额头上的伤口。
“砰!”
游志标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立刻起,他愤怒的指着杨巢骂道:“小子你干什么?”
没有理会游志标愤怒的表情,杨巢看向他身后那几个怒视自己的下属,淡淡道:“你们觉得很好笑吗,知不知道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什么?”
在众人的注视中,杨巢翘着二郎腿,左手搭在自己的大腿上,右手放在长条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哒、哒、哒……”
闻着空气中散发出的淡淡血腥味,杨巢的声音很平淡,响彻在整个会议室中。
“是讲规矩,上下尊卑的规矩。
无规矩,不成方圆。
我们仁义社能一路走到今天,除了靠各位叔伯与人拼命外,也是因为我们社团一直很讲规矩。
不管孝礼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私下里有没有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不是你们这些做小弟的可以嘲笑的。
一旦传出去,别人都会以为我们仁义社是一个不讲尊卑,毫无规矩的社团。
不仅如此,下面的那些小弟也会看轻我们这些做大哥的。
时间长了,社团的人心就不齐了。
人心不齐,我们这些做大哥的就没法服众,队伍也就没法带了。”
说到这里,杨巢没有理会那些脸色涨红却没法反驳的游志标手下,手指指向脸色阴沉的游志标。
“游志标,都说你的人是社团最能打的。
虽然我没见过他们有多能打,但我今天算是见到他们有多没规矩了。
由此可以想见,你平时肯定都不怎么管你的手下。
或者说,你压根就不知道怎么管他们。
你连现在的小弟都管不好,你凭什么做社团的话事人,管理社团上上下下这么多弟兄。
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