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说,摄政王位高权重,身边能人无数,又是皇上的亲叔叔,魏氏区区一介商户女,怎么可能算计到他,定然是王爷早就倾心于她,所以才会在魏娘子和离后,求皇上赐婚。
也有人暗中思忖,皇上跟王爷虽为叔侄,其实内里并不和睦,皇上赐一个生过孩子的二嫁妇人,还是个低贱的商户给他,就是心存羞辱。
当然,这种猜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不会拿到明面上议论。
而身为赐婚事件的主人公,萧胤跟魏沅箬对此并没有再过多关注。
“大小姐, 奴婢都不敢想,您竟然真的成摄政王妃了。”
蒹葭白露二人今日守在家中并没有看到赐婚的场景,但只要一想象起那个场景,她们就自豪得不行。
“安平侯府果然是个晦气的地方,咱们大小姐一离开,好事就找上门了。”
白露跟着道,一提起安平侯府,两丫头的眼底,尽是嫌恶之色。
“奴婢一想到姓裴的以后看到咱们大小姐就要行礼,奴婢就高兴得睡不着觉。”
“可不是,不仅仅是那姓裴的,还有那个死老太婆,从前成天在大小姐面前摆婆婆架子,动不动给大小姐立规矩,以后她也得对着我们大小姐下跪,我都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个场景了,嘻嘻。”
蒹葭白露二人越说越兴奋,眼睛都冒出了精光。
魏沅箬也没阻止,由着二人肆意发泄心中的不满。
“对了,大小姐,您赐婚摄政王的事,老爷和夫人会过来吗?”
蒹葭突然想起了这事儿,表情微微严肃地问了一句。
这件事的内里情况,她比白露更清楚一些。
虽然表面上大小姐跟王爷似乎是因为相中了对方,但她知道,大小姐跟王爷之间是达成了某些利益交换的。
既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婚女嫁,摄政王愿意大张旗鼓地让远在江南的魏家人来参加大小姐的婚宴吗?
毕竟,魏家作为江南首富,也是一个大家族,真要请人来京城参加婚宴,可得来不少人。
这个话题,从赐婚圣旨开始之前,魏沅箬就一直在刻意回避。
但她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是合作关系,就不用在这件事上再给萧胤添一些麻烦,
况且,如果让江南那边知道她如今成了摄政王妃,树大招风,对父亲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江南离京城路途遥远,还是不麻烦他们了。”
魏沅箬语气淡淡,随意地搪塞了过去了,不再说这个话题。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若是王爷来了,你们二人先招待一下。”
魏沅箬想起了什么,从椅子上站起,提步往外走。
今日是给萧胤治疗的新一个疗程,之前需要的一味药材今日应该已经到了,她要亲自去药店一趟。
夜风习习,腊月初的月亮,并不明亮, 在地上形成一道淡淡的光晕。
魏沅箬提着灯笼,徒步往西街口最大的那间药房走去。
新的疗程需要的一味药材比较特殊,得去别的县收购,魏沅箬数日前找药房定下,算时间,今日应该已经到了。
刚走了一段路,耳边传来阵阵似有若无的闷响。
声音隔着有些远,听得并不清晰,可魏沅箬还是察觉到了。
她驻足细听,那声响断断续续,像是有人被人堵住了嘴巴,正在往巷子里拖。
魏沅箬心下一凛,吹灭手里的灯火,快步朝巷子那边过去。
“呜~呜~”
小巷里,女子发出绝望的呜咽,却被堵在一团棉布之中。
她奋力挣扎着,却无法挣脱,眼底的绝望越发浓烈了。
柳明月?
魏沅箬一眼便认出了她。
她想起了上辈子柳明月的遭遇。
那是在大长公主赏梅宴的两日后发生的。
可这辈子,柳明月没有在长公主府落水,且那之后的两日,魏沅箬专门守在柳明月出事的小巷附近,也没有发生上辈子的事。
她以为,因为她重生阻止了柳明月在大长公主的遭遇,也就连带着上辈子的事也不会再发生。
可她没想到,仅仅只是延迟发生了而已。
今晚的事,比上辈子足足晚了有半月之久。
如果不是她今晚刚好出来去药房拿药,那柳明月不是还会遭遇上辈子的事?
魏沅箬脸色骤变,又庆幸又后怕,还有克制不住的怒火。
这些自诩尊贵的皇家人,干的尽是下三滥的下作勾当。
同时,也有几分有心无力的挫败感。
她以为自己重生就能掌握一切,可她差点连柳明月都救不了。
愤怒,不甘,在此时直冲她脑门。
“我劝你识相点,别再喊了,你就算是喊破喉咙,你家崔大人也不会来救你。”
话音落下,跟着便是一阵狂妄猥琐的笑声。
“怪就怪你自己抢了不该抢的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就是到了阎王爷面前告状,你也要找准告状的对象。”
“兄弟们,赶紧上,等会儿要是遇上金吾卫巡逻被碰上,我们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是,大哥。”
随着这话音落下,那几个男人便如饿狼扑食一般,朝柳明月身上扑去。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魏沅箬故意提高了音量,吓得那群人 蓦地一慌,骤然停下动作。
回头,他们看到魏沅箬面露惊慌又强装镇定地站在巷子口看着他们,眼中的惧意却无法掩饰。
那群人惊慌过后,见出声的是个纤纤弱质女流,顿时松了口气,下一秒,眼底露出一丝凶光。
“小娘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别妨碍老子的事,赶紧滚!”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我……我会报官的。”
魏沅箬紧紧抓着衣摆,颤声道。
那群男人身后,柳明月已经认出了魏沅箬。
她拼命地摇头示意她快离开,可魏沅箬却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害怕地盯着那群人。
“你们……你们快放开那位姑娘,不然……不然我就报官了。”
魏沅箬继续害怕地警告道,声音抖得厉害。
引得那群男人不以为意地放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