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靖安侯的宠爱,裴玉霖的野心日益膨胀,竟然企图取代正室之位。
“侯爷既如此说,那我就暂且相信,但愿裴氏能够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苏氏说出了场面上的话,却仍猜不透靖安侯的真实意图。
沈钧钰依然记得当年父亲对裴姨娘沉迷的情形,就如同中了邪一般。
为了一个女子,父亲做出了许多荒唐之事。
昔日迷惑不解,如今邂逅了晏菡茱,心中似乎有了点滴领悟。
晏菡茱满怀疑窦,她并未在靖安侯的眼中瞥见对宠妾的深情款款,亦无对宠妾的明显偏爱,反而在他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淡淡的冷漠与嫌恶。
既然情已逝、爱已绝,为何偏要引发一家不宁,也要将裴姨娘接回府中?其中必有蹊跷!
这背后潜藏着重大秘密,关乎靖安侯府的沉浮兴衰!
晏菡茱百思不得其解,初涉侯府,她对府中的掌控尚不全面。
暗地里调查,未必能迅速揭开真相!
然而不久,晏菡茱灵机一动。
晏芙蕖在前世于靖安侯府逗留多年,即便当时不知情,事后也应该有所耳闻。
呵,亲爱的姐姐,我要来找你了!
……
晚餐过后,靖安侯沈文渊在主院安顿下来。
晏菡茱与沈钧钰步出主院,两人一路上沉默寡言。
气氛略显尴尬,最终沈钧钰按捺不住。
“拿去!”沈钧钰终究忍不住,从袖中取出一支精致的簪子,递到晏菡茱的手中。
晏菡茱此刻无暇与他斗气,她正思索着如何从晏芙蕖口中套取信息!
突然间,沈钧钰紧握她的手,将那支温热的玉簪子放入她的掌心。
感受到沈钧钰体温的玉簪子,让晏菡茱瞬间回过神来,目光落在那支簪子上,“这是送我的吗?”
“是的。”沈钧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下朝之后,我亲自挑选了这支簪子。我库房中还收藏了许多珍稀玉石,他日你若喜欢,可以挑选你心仪的颜色,我亲自为你雕琢。”
晏菡茱感受到了沈钧钰的歉意,轻轻握紧了那支簪子。
在情感的世界里,重提往事是大忌,尤其是对那些易感的小性子来说。
晏菡茱对荷花的痴迷,如同她对生活的热爱,这款精致的簪子上,便刻画着盛开的荷花。
“你肯定会喜欢吧?”沈钧钰目睹晏菡茱接过簪子,眼中闪过一抹喜悦的光芒。
礼物既已接受,怒气也应随之消散!
晏菡茱将簪子递到沈钧钰眼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的责怪,“我怎能判断它的美丑?”
沈钧钰微微一愣,他误解了晏菡茱的意图,原来她并未真正接受这枚簪子。
然而,他并未气馁,反而满怀信心地说:“既然你不喜欢这款,明天我再去为你挑选另一款。”
晏菡茱轻轻地跺了跺脚,心中暗自嘟囔:“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
此时,一旁的江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家少爷的进士及第,难道真的是碰运气得来的吗?
为何至今还未领悟到世子夫人话中的深意?
“世子,您何不亲自为世子夫人戴上,这样一来,是否合适,岂不是一目了然?”
沈钧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悟,随即欣喜地说:“对!菡茱,我这就为你戴上!”
话音刚落,沈钧钰便从晏菡茱手中接过簪子,以他精湛的审美,轻轻地将簪子插入晏菡茱右侧的云鬓之中。
“真是美不胜收!”沈钧钰赞不绝口,“今后,我定会为你多买几款。”
晏菡茱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柔情,“多谢世子。”
这是沈钧钰首次送她礼物,晏菡茱自然要给予充分的肯定,以此激励他日后继续献上心意。哪怕是在漫步途中,看到路边的野花,也会想起为家中的娘子采摘一束。
礼物的价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心中那份沉甸甸的关怀。
看到晏菡茱展露笑颜,沈钧钰也跟着轻声笑道:“娘子喜欢,我便心满意足。”
沈钧钰轻轻地握住晏菡茱的纤手,两人相依相偎,踏入了惊鸿苑的幽深梦境。
然而,晏菡茱并未直接返回主房,而是选择了沈钧钰的书斋。
原本,沈钧钰还打算在这个夜晚进一步亲密,如今看来,这愿望恐难遂。
“菡茱,书斋中真的不再留有任何与晏芙蕖有关的痕迹,往事已矣,不可追。”沈钧钰注意到晏菡茱细细打量书斋,急忙为她解惑。
晏菡茱的目光轻轻一转,落在沈钧钰的脸上,“世子,您真是多虑了,我岂是那等翻旧账之人。”
沈钧钰哭笑不得,心中暗自嘟囔:这口是心非的小女子啊,你翻过的旧账还少吗?
“那么,你究竟为何?”沈钧钰顺着晏菡茱的语气,继续追问。
晏菡茱略作沉思,忽然发问:“您难道不觉得侯爷的行为颇为诡异吗?”
“诡异?”沈钧钰眉头微皱,“的确有些不同寻常,没想到父亲竟然还对裴姨娘旧日情缘难以忘怀。”
“真的如此吗?”晏菡茱轻轻摇头,面色凝重,“我却不这么认为。”
“若非旧情难忘,为何父亲要不惜触怒祖母和母亲,也要将裴姨娘接入府中?”沈钧钰困惑不解,除了深爱至极,否则怎会违背母亲的意愿、辜负妻子的深情?
晏菡茱再次摇头,“我并未感受到侯爷对裴姨娘有半分爱意,反而觉得侯爷对她充满了嫌恶与冷漠。若真有情感,又怎会故意贬低裴姨娘,称她不过是个‘玩意儿’?”
沈钧钰沉思片刻,似乎觉得晏菡茱的话颇有道理。
“玩意儿”这个词语,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轻蔑的称呼。
往日里的裴姨娘,曾是父亲的“心肝宝贝”。
沈钧钰目光深深地望着晏菡茱,他知道她聪慧过人,必定有着更为独到的见解,“菡茱,你心中有何高见,尽请直言。面对疑惑,我们共同商讨,共同解决。”
沈钧钰紧紧握住晏菡茱的柔荑,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晏菡茱显得犹豫不决,眉头微蹙,“今日方才得知,府中竟然还隐匿着一位裴姨娘,她竟在正院门前给母亲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稍后我会派遣家丁前往庄子上仔细查探,这三年间,家父竟然从未踏足庄子,探望过裴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