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也没开口向顾凡解释。
她解释个锤子啊,那些事又不是她做的,她现在替原主索要回那些银两,她就是有功之臣!
呃......其实是,顾凡根本就不听她解释。
非但不听,反而一意孤行非要运完那些麻袋,还说什么言而无信非君子,行吧,是这个理,她能怎么办?跟着一起搬呗。
最后还是沈宴买东西回来,在楚大郎的帮助下,三人这才赶在晌午前搬完。
顾凡也不是个不懂人情的,他在收到三十文钱的第一刹那,就立刻数了十文要给楚大郎。
顺带手的事,楚大郎哪好意思收?
顾凡到底岁数小,将就不过,索性将三十文钱都塞给了顾瑶,反正她村的人,让她自己处理去。
顾瑶又数了二十文,连带着五十文一起递给楚大郎:“楚大哥,有劳你再带我们去一趟小纣村吧。”
楚大郎自是应下,但他表示银钱给多了,他们长留村包日是二十五文钱,再拐路去一趟小纣村,用不了这么多的。
但顾瑶很强势将银钱塞给他,并且一锤子定音道:“收着,今日怕是要很晚才能回家了。”
见此,楚大郎也不好再说什么,驾着牛车就前往小纣村方向赶去了。
直到上了车,顾凡才看见满满当当一车的东西,他十分惊讶道:“......姐夫,你们不过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顾父和顾母见到后,也是一样的话:“瑶瑶,你们不过了?来就来呗,怎滴还拿这么多东西回来?这也太多了吧?听爹娘的话,走个过场,一会儿就都再拿回去。”
当着街坊的面,女儿往家里拿这么多东西回来,他们面上也有光,但他们自是知道女儿的困境,所以面子有过之后,东西再悄悄拿回去就成了。
顾瑶都乐了:“爹、娘,东西都带来了,岂有再拿回去之理?”
沈宴此时也被楚大郎扶着下了牛车,坐在了轮椅上,他开口回道:“爹、娘,此乃我与娘子成婚后的第一次回门,该多备一些东西的,你们二老可千万莫要推辞,安心收下!”
先前因为他身子的缘故,是以,顾瑶并没有传统的三日回门一说,所以,这算是沈宴的第一次登门造访,他方才特意买了很多东西,足足花去了二两银子呢。
见女婿都这般说了,顾父和顾母也不好再说什么,望着一件件的东西被搬进去,二人心中熨帖至极。
女婿虽然不良于行,但好在不是个吝啬的,加之对他们儿子的救命之恩,人品也自是没得问题,这不比那些四肢健全的伪男儿要强上数倍。
他们笑迎着女儿、女婿进了门,二人对女儿、女婿是有多么热情,对儿子就是有多么嫌弃,尤其望着儿子那一脸的损色样,顾父当即沉着脸问道。
“凡凡,你这是掉泥坑了?一上午也没瞧见人,去了哪里?怎么和你姐姐、姐夫一块来的?也不知道拦着些,买这多东西得花多少银子啊?”
顾凡立刻紧张地望向顾瑶,顾瑶挑眉回之,小子,这会想起你姐来了?晚了!
她故意轻咳一声,然后,便在顾凡丰富的表情之下,取出了十两银子递给顾母:“娘,给!”
这下不止顾母震惊,顾凡更是震惊了。
话说姐姐身上究竟是有多少银子啊?
他方才就瞧着姐姐眼睛都没眨一下给了姐夫九两呢,现在又不眨眼给了娘十两?
他这边凌乱了。
顾母因着先前顾父给打了预防针,一直在尽量压制对女儿改变的好奇,但这会儿,实在是压制不住了,她站起来,十分惊讶道:“刚给你公婆赎完身,你这是又从哪来的十两银子?”
她与张国秀所想无异,蛋糕方子只是让她女儿误打误撞碰着罢了。
自家女儿几斤几两,她还是很清楚的。
这泼天的富贵是绝对没有第二次的。
顾凡张了张嘴,他想说,不止十两,姐姐还有九两呢,但他又怕吓坏爹娘了,所以,最终无奈地闭上了嘴巴。
哪知姐姐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直接再次让他张大了嘴巴。
不止他,他爹、他娘,他们三人的嘴都一致张成了“o”型。
姐姐竟向他们展示了一百两银子!那是他们活了半辈子都没见过的银钱啊!
顾瑶看了唯一淡定的沈宴一眼,才对着目瞪口呆的三人道:“爹,那日我不是告诉您,我正在卖月饼吗?这就是麦香斋预付我的定金呢!”
这道声音终于将魂游的三人拉回现实中,顾父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嗓门道:“这多呢?一百多两呢......”
“啪!”
然话尚未说完,就被自家婆娘大力呼了一巴掌:“你这个憨憨可小点声音吧,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女儿身上揣着一百两银子,凡凡,快去关门!”
顾凡机械应了一声,便立刻关门去了。
门外喂牛喝水的楚大郎:“!!!”弄啥嘞?
顾父后怕地自给自足捂上了嘴巴。
见门关紧了,顾母则是十分激动道:“瑶瑶,你那月饼这般赚银子呢......不对,你咋会做月饼哩?从哪学滴哩?”
顾瑶:“!!!”关注点难道不应该是一百两银子吗?
她望向沈宴,沈宴立刻接话道:“岳母,是我之前走镖时,见到别人做过,随口给娘子说了一嘴,不成想,娘子竟格外有天赋,不但触类旁通误打误撞研究出来了蛋糕,就是连做的月饼都与众不同。”
顾瑶很满意他的回答,不但解释出了月饼,就是连之前的蛋糕都一并解释清楚了呢。
嗯,这个合作伙伴还是很靠谱的呢。
顾母恍然大悟,随即示意顾瑶立刻收好,顾瑶这才收起一百两来,顾母将那十两银子也塞给她,但被顾瑶拒绝。
“爹、娘,这个你们收着,我听凡凡说咱家还欠着外债呢,赶紧将外债还了!”
顾父和顾母虽说心中熨帖至极,但表示坚决不收,但顾瑶却说:“这本来就是属于咱家的银子。”
一听这话,众人都愣了。
顾瑶继续道:“这是我之前偷偷给谢淮安的银子,今日我全部找他要回来了,只是好可惜,那日一恶心,竟忘了多让他写上些,白瞎了咱这些年的利息!”
一听这个,众人更是不解了。
沈宴却大致懂了,但他也随着顾父、顾母的样子拧着长眉。
果然,顾瑶如他们所愿,将那日如何让谢淮安写欠条,今日又如何索要回来,一五一十讲给他们听。
沈宴眉头尽舒,原来如此。
他就说,现在的顾瑶是绝对瞧不上脚踏两只船的谢淮安的!
顾家人也全部都听懂了,但顾父和顾母仍是一脸的难为情:“这......这虽说是之前你从咱家拿出去的银子,但女子出嫁当从夫,这么一大笔银子,你公婆可知晓?你问过你公婆没?他们可同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