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早餐李昭蒸了一笼包子,豆角混着猪肉做的白面包子,虽然卖相一般,但是料调得不错,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很是满足。
三个小家伙一人吃了两个才停下,李昭食量比较大,吃了四个。
李昭在现代时是南方人,根本不会做面食,什么饺子、馄饨、包子、馒头之类的都是去外面买来吃,从来没自己做过。
刚穿到这里来的时候顿顿都是蒸米饭,还是这两个月循着原主的记忆练手,才慢慢会做些面食了。
娘几个吃完后,包子还剩下两个,李昭拿布包了放在了怀里,然后往张家而去。
李昭来的时间不算早,张家已经吃过早饭,家里人都下地去了,只有张婆子和年幼的孩子在家。
虽然今年干旱得厉害,地里收成锐减,但是该收还是得收啊,现在是农忙时期,全村都忙着收割呢。
张婆子打开门,一张皱纹遍布的脸上满是愁苦之色,看到了李昭这才露出个笑来:“召娘,你今儿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有点事想与张奶奶你说。”李昭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把怀里的包子拿出来递到了张婆子的手上。
“今天早上蒸了些包子,给奶奶你拿了两个过来尝尝,我手艺不是很好,莫要嫌弃。”
“使不得使不得!”张婆子连忙推拒。
“这哪行啊,你自己过的也不容易。”
张婆子叹了口气,不赞同的看向李昭:“召娘啊,不是奶奶说你,你现在把地也给卖了,还要养三个孩子,怎么还这样大手大脚的,这日子以后可咋过哟!”
当初李昭卖地的时候她劝了很久,但都没有用。
在老人家眼里,地是人的根,这把赖以生存的根给卖了,以后这日子可难过的很。
现在卖地是得来了不少银钱,但那都是一时的,日子得过下去啊。
“也不是每顿都这么吃的,只是我跟孩子们以前的日子您也知道,这身子实在是亏空得厉害,总得补补,不然到时候花钱吃药那岂不是更亏?”
虽然每次见到张婆子总是会被她念叨卖地的事儿,但是李昭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人家也是好意,在这些农户人家眼里怕是没有一个人会理解她卖地的举动。
有些解释不清的事情,就糊弄过去好了。
“那你就更不能给我了,拿回去给几个孩子吃吧!”说起她们娘几个以前的日子,张婆子推拒的手更用力了。
“我也是有事想要请您帮忙的,您可别推来推去了,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你这孩子!唉。”张婆子还是收了下来。
两人说话之间到了张家的堂屋。
“说说吧,这次是要做什么?”张婆子问道。
“我打算把家里的猪给杀了,以前杀猪的事都是我婆母去操持的,我也不清楚要去找谁,张奶奶您可有认识的屠夫可以介绍一下?”杀猪这种大事,以前朱母那是根本不会让原身沾手的,怕她暗自偷她的肉。
“杀猪?我记得你家的猪也是过完年才养的吧?这还没到可以出栏的时候啊!”张婆子有些不解。
现代一头猪养六七个月其实差不多就可以出栏了,但古代这种人都缺吃的时代,猪自然也吃不了什么好的,一般都是会养久一点养到快年底时再杀年猪过个好年。
朱家的猪算起来都还没养六个月,只有五个多月,张婆子自然不解。
“张奶奶,我是把您当亲近人这才和您明说的。”李昭凑近了她些轻声道。
“我前段时间不是总去城里嘛,打听到了一些事,如今不止是咱们这里旱,离我们更远的地方可都旱着,有些地方从去年年底就没下过雨了,那是真干死人了。”
“已经有很多人都在逃荒了,我怕再这么旱下去,咱们这里迟早也会是这样。我们孤儿寡母的还是先走为好,免得遇上那些灾民会吃亏。”
“所以我才卖地,现在又要杀猪的。”
“逃荒?”张婆子瞪大了眼睛,嘴唇有些颤抖。
她用力的抓住了李昭的手:“召娘,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清溪村大多数人的祖上都是逃荒过来这边安家的,延续了几代这才有了如今的清溪村。
对于逃荒一事,张婆子以前听爹娘没少提起过,每次提起都是痛苦难忍。
所以对于逃荒一事,光是听着张婆子便止不住的害怕。
“自然是真的,张奶奶,若不是真的我犯不着又是卖地又是杀猪啊。”李昭苦着脸说道。
“老天爷啊!你真是要逼死我们啊!”张婆子老泪纵横,眼中满是绝望。
她就说召娘不是那种胡乱行事的人,竟没想到是因着此事才卖地的。
“可是咱们这现在还有井水,不然还能上山去,山上有几个山泉眼也是有水的。说不定再等等,再等等就下雨了呢?”张婆子抹了把眼泪,心里还是带着些侥幸。
清溪村后面的山并不高,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比较高的土坡,之前李昭上山区打猎,爬上半个多小时就能登顶,山上也没什么大型动物,只有些野鸡、兔子、蛇之类的。
若是高山,李昭还不会生逃荒的心,靠山吃山,捱过去应该也是勉强可以的。
但这么一座小山坡,还能坚持多久?她心里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