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糯糯嘻嘻笑起来,“郭敏姐,你说有人会嫌弃钱多吗?剪纸挣了钱,不就可以买机器了?”
郭敏轻轻抚了下脑门儿,暗叹自己真是问了个傻问题。
不过剪纸要想挣钱,比罐头可难多了。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一张纸。在这个吃饱饭还是问题的年代,搞文创显然不是一般的困难。
林糯糯和郭敏每天下午就关在屋里,俩人埋头画画。最先画的还是水果系列,这种比较简单,尤其是像柿子、橙子这种,还可以加上“事事如意、心想事成”这种文字,大家更容易接受。
俩人画了十多张,当然最先知道的就是方志明。他不以为然的说:“你们这就是白费功夫,有钱都去买粮食了,谁会买这中看不中用的?”
郭敏白了他一眼,拍开他翻画纸的手:“你懂什么?你就是个老封建,这是文化创新!我们是要卖到国外,为国家挣外汇的!”
牵扯到挣外汇,方志明又仔细瞧了几眼。现在国库紧张,外汇需求量很大,要是真能创收那还真是为国家做贡献了。
但是方志明是个喜欢实干的,对于这种花里胡哨的还是欣赏不来,他撇撇嘴,“你们愿意鼓捣就鼓捣吧!不能耽误正事!”
林糯糯进来的时候,方志明背着手正准备出门。林糯糯看见他正想说话,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啊欠~”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最近咱们村的花开的太多了,香的厉害哈!”
郭敏在后面偷偷的笑,方志明摸摸鼻尖走人。林糯糯前脚跨进门槛,接着又大喊一声:“支书!”
方志明被她喊的顿住脚步,有些没好气的说:“又怎么了,小点声,我还没聋呢!”
林糯糯笑嘻嘻的问:“咱们村这么多的花,要是有人养蜂就好了,说不定还可以生产不少蜂蜜,就算不卖,大家分一分,也好过这样白白浪费啊!”
方志明脸上泛起笑,“要不说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转的快!我都没想起来,我去村里问问,估计以前就有人养过!”
方志明火烧屁股一样的走远了,郭敏点点林糯糯的脑门儿,“你可真是会给他出主意!刚刚他还还嫌弃咱们这是瞎鼓捣呢,就差说咱们成功不了!”
林糯糯笑着点点头,“我打听了下,好像有个广交会,就是专门负责和外国人交易的。每年十月份就会举办,咱们现在努力做出点成绩,到时候申请一下去广交会,不就有机会了!”
郭敏打量了一会儿林糯糯,“这些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广交会的名头到了九几年还是很响亮的,那时候林糯糯听说过,还知道七十年代就有了。现在林糯糯只能解释成:
“我爸是纺织厂的领导嘛,平时就喜欢看报纸,看新闻。我在家里也会听到,我爸还时常可惜,他们纺织厂的东西不能给国家赚外汇!
所以我才会想起这些,不过时间太久了,我写了信,明天寄出去,再问问具体情况!”
林糯糯写了好几封信,首先就是宋启明,他经有半个月没消息了,林糯糯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出任务了,写了信给他。
还有林向军这个月的钱也不给了,林糯糯就写信问问啥情况,是不是儿子没有了,闺女也不想要了。
林糯糯特意给他分析了一遍,林清然那个白眼狼,他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连娘家带过去的工作都能给婆家小姑子,还能指望她养老?所以还是得对林糯糯好,以后养老还得靠着她这个小女儿!
给林清清的信就简单多了,首先是说村里暂时没有能力买机器,接着请她帮忙打听一下广交会的情况。
最后就是给宋叔叔的信了,问候了宋家人后,她还问了问王明月那家人最后怎么判刑的,也算是真的关心了。
同样关心王明月的还有林珊珊,她要不是怀孕了,反应大,怎么都要去江城问清楚的。她现在显怀了,家里家外全靠王癞子和杨耀祖,简直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
王小杏心里不得劲,不敢对着怀孕的儿媳妇挑三拣四,就三天两头的骂杨耀祖,林糯糯路过都当成没听见,王小杏背地里白眼翻上天了,也不敢再说林糯糯的坏话。
林糯糯刚把信都交给邮递员,就被胡兰花拉着去村里开大会的地方,“听说是公社来人了,支书通知开大会!”
林糯糯也好奇了,自从上次王小杏读了道歉信,村里这么多天都没有开大会了,
“有没有说是为什么啊?”
胡兰花哪里知道,她也就被人通知了一声,“不知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们到的时候,前面挤挤挨挨的都是人,林糯糯视力好,勉强还可以看清台子上的人,有一个正是那天客车上的任老师。
方支书和田会计几人热情的和那些人握手说话,看着像是好事。
很快大会开始了,原来那几个人是公社妇联的领导,还有公社小学的老师。
槐树村这周围的几个村子都没有小学,要想上学都得去公社,年纪太小的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年纪大的都能挣工分了。
家家户户都不富裕,吃饱喝足都是奢望,就更没人送孩子上学了,所以这次公社的人是下乡宣传上学的好处来了。
村民们听出了来意就兴趣大减,不少人家就留下一个人听着,其他人都偷偷溜走了。支书几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林糯糯乐的在这儿消磨时间,还真是从头听到了尾。因为人走的多了,任先礼就看见了后面的林糯糯。
他们已经连着下乡四五天了,但是始终没有遇见客车上的那对姐妹,任先礼也打量过其它村里的女孩,都没有那天的小姑娘有感觉,他心里是又着急又不甘心。
今天看见林糯糯,他翘起嘴角,交叠的双手不自觉的抚摸起来,好似抚摸着情人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