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春香扬起唇角缓缓道:“老爷,我回来了,你怎么不替我开门?”
柳员外瞪大眼睛,捂着胸口朝后退去,“夫.......夫人.......是你?”
春香压低声音,笑道:“老爷,不是我,还会有谁?”
柳员外摇头道:“不可能,你早就掉进了悬崖,怎么可能会活着回来?”
春香抬起眼眸朝他投去森冷的眸光,“老爷,睡着我是活着回来?”
柳员外呼吸一窒,脸色煞白,冷汗直流,惊恐万分,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不,不,你走,你走,夫人,我当真不是有意要杀你的,谁让你要去报官!”
“你若是去报官了,我还能活吗?”
春香踩着林书棠给她的滑板鞋,缓缓朝前移着,在长长的裙摆下,好似没有腿。
柳员外瞳孔在极度的惊恐下剧烈收缩,手指蜷缩着用力抠雪地,最后他突然起身,朝春香扑去,“你这个贱人,我能杀了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春香动作迅速地朝后移去。
柳员外扑了空。
此刻他早已被吓傻,变得疯癫,“来啊,杀了我啊!”
林书棠操控着无人机,那白布又缓缓飘来。
柳员外总是言行不一,嘴里说不怕,可是见着飘来的白色身影,吓得说不出话了,只知道一个劲地朝前跑。
现在满地的白雪将崎岖的山峰所覆盖,更瞧不出哪里是山头,哪里是山脚。
柳员外就这么发疯似地朝前方奔蹿,没过多久,一脚踩空,朝山脚下摔去,传来一声惨叫,“啊!”
林书棠缓缓从宅子里出来,走到春香身侧。
春香看着柳员外离开的背影,眼睛红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地往下掉。
林书棠朝着柳员外摔下的地方看去,“这里不高,他就算死不了,也是半身不遂。”
“总归是恶有恶报,替你娘解了这么多年的冤屈。”
也解了他们眼前的麻烦。
岐南县共有十三个村子,人不多,连一本册子都记不满。
除了逃荒走的百姓,留下来的大多也是命苦之人。
但总有一些像柳员外和周通这样的村霸和恶霸。
少一个,算一个。
夜里风寒,林书棠没有在此处久留,拉着春香回到了县衙。
林书棠进房门时,段砚洲已经在里面等着。
他的脸色并不好,见着林书棠回来,忙起身到她跟前,打量了她一番后,忽然上前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林书棠见他如此举动,有些奇怪,拍了拍他的手,“砚洲,你怎么了?”
段砚洲收紧了拥住她的手,小心翼翼中带着疼惜,嘶哑的声音缓缓从喉咙里发出,“我以为你走了.......”
林书棠笑了笑,“我是你的娘子,我能走到哪儿去?”
她说着,拿出手里的无人机,“我方才试这个去了,你想不想学?”
段砚洲看着跟前像鸟又不像鸟的东西,疑惑道:“这个能飞?”
林书棠点头道:“没错,能飞。”
段砚洲缓缓放开她,对她手里的奇怪“鸟儿”有着浓厚的兴趣。
林书棠见他喜欢,立马拉着他去院子里试。
两人的笑声,很快响彻整个雪夜。
与此同时,离着岐南数十多公里外的官道上,长房一家和林家正艰难前行。
从京城离开的时候,一行人还有囚车。
可路上的时候,官差拿他们的囚车跟人换了粮食。
这不,一行人改成了步行。
他们脚上戴着脚链,每走一步,发出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夜中格外响亮。
周氏抬头看了远处,朝段忡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岐南啊?”
段忡剧烈咳嗽着,“快了快了。”
寒风凛冽,他们早已经受不住,感染了风寒,一个个都老实下来,早已没有了当初刚离开京城的矫情劲。
倒是林家那边闹哄哄的,白姨娘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和林太傅的几个小妾争宠。
她先没了头发,没了年轻容貌,林太傅连馒头都只分她一小半。
她看着一旁孙姨娘手里一个馒头,朝林太傅抱怨道:“老爷,凭什么她吃一个,我只能吃半个?”
柳太傅一脸嫌恶地看着她,“你就只配吃半个!”
那神态哪里还有当初搂着她唤甜心时的模样。
白姨娘气愤不已,咬着下唇,全身战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就在这时,前方官差的马车突然停下该来。
周氏和白姨娘他们一同朝前方看去。
只见是大批涌来的流民。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等回神时,流民已朝他们冲来,见着东西就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