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夫小心翼翼地将面包和种子收好。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露西吃到面包后,开心的笑容。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旅馆。
“菲奥娜!露西!我回来了!我还给你们带了甜面包!”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克莱夫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的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匆忙跑上楼梯,推开他们住的房间。
房间里空空荡荡,床上的被褥凌乱地堆在一起,桌子上也空无一物。
克莱夫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跌跌撞撞地跑下楼,冲到旅馆的前台。
“老板,我的妻子和女儿呢?她们去哪里了?”
“她们?她们早就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她们去哪里了?”克莱夫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溃。
“我怎么知道她们去哪里了?”老板抬起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只知道她们付不起房钱,早就离开了!”
“房钱?多少钱?”
老板伸出手,比划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一万英镑!!!”
“什么?怎么可能这么贵?”克莱夫难以置信地喊道,他感觉自己的头脑一片空白。“之前不是只要2000英镑吗?怎么会突然变成一万英镑?”
老板冷笑了一声,“之前?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没看新闻吗?整个世界都乱套了,能活着就不错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伦敦被血雾笼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了,听说爱丁堡那边更惨,整个城市都被鱼人给淹了,连航母都给撕成碎片了!
现在整个英国,还有多少安全的地方?
为了躲避那些怪物,大家都往内陆跑,导致物价暴涨,通货膨胀,什么东西都贵得要命!”
老板指着墙上的一张告示牌,上面写着:
“紧急通知:由于全国各地爆发不明灾害,导致物价飞涨,为保障本店正常运营,即日起,所有房间价格调整为每日一万英镑,请各位顾客谅解。”
克莱夫看着那刺眼的数字,他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他清楚地知道,一万英镑对于他和菲奥娜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这远远超出了他们所能承担的范围。
“我的妻子和女儿她们……她们付不起房钱,所以才离开的吗?”
“没错,她们离开的时候,身上估计也没剩下多少钱了,现在的日子,只有有钱人才能活下去!”
老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你走吧,别妨碍我做生意!”
克莱夫颓废地靠在墙上,他手中的面包和种子,此刻也变得沉重无比。
他为了她们,参加了那个该死的实验,却最终导致了她们的离开,甚至可能……他不敢想象下去。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静止。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更久,克莱夫终于慢慢地抬起了头。
“菲奥娜不会有事的,露西也不会有事的!她们一定还活着,我必须找到她们!”克莱夫喃喃自语道。
他站起身,开始在城市里四处寻找菲奥娜和露西的踪迹,他逢人便问,希望能够得到一些线索。
“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她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她看起来很着急,带着一个很可爱的女儿?”
“请问……”
克莱夫走遍了城市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时间慢慢地流逝,夕阳的余晖开始染红天边。
城市里笼罩着一股暮色的阴影,克莱夫的内心也逐渐被绝望所笼罩。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城市最肮脏的角落。
那里堆满了垃圾和污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她抱着一个小孩子的尸体,坐在垃圾堆旁,她时而哭泣,时而傻笑,口中还喃喃自语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克莱夫的心中涌起一股同情。
那个女人的身影和我妻子有点像,也许我应该去帮帮她。
想到这里,克莱夫缓缓地朝着那个女人的方向走去,“你还好吗?”
女人依然低着头,好像没有察觉有人靠近。
克莱夫看到她怀中的孩子,心头不禁一阵刺痛,他想,也许这个可怜的女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你没事吧?你……你需要帮助吗?”克莱夫再次问道。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抱着怀中的孩子,
“露西...露西...乖乖睡,小虫子在飞, 月亮挂在天上,星星眨着眼。
露西...露西...乖乖睡,别怕黑夜, 妈妈陪在身边,轻轻地吻你的脸。”
???
露西???
不!不可能!
克莱夫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咽了咽口水慢慢地蹲下身子,想要仔细看看女人怀中的孩子。
呼呼呼——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垃圾,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更加昏暗和模糊。
克莱夫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噩梦之中。
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拨开了盖在孩子脸上的乱发。
当他看清那张苍白的小脸时,他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
那是露西,他的女儿露西,那个曾经对着他撒娇,缠着他要买甜面包的露西!
而那个疯女人,正是自己的妻子。
“菲奥娜!!!”
女人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眼睛恢复了一些神采,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克……克莱夫……”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怀中的露西轻轻地递给了克莱夫。
“照顾……照顾好……露西……”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随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头也无力地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