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风和恒空不在的数日,正明楼打擂暂时由五大派掌门负责。第一轮比完,太和派以独家气功三胜一负遥遥领先,伏羲派一胜三负垫底;其它门派均两胜两负排名居中。第二轮由排名四、五两派先比,输的一方直接出局,赢的一方与第三名比拼;再赢便接着挑战第二名、第一名,直到选拔出最终夺魁的队伍。
一大早正明楼便开了门,葛掌柜照例在门口迎接客人。
“咳咳,葛掌柜。”一位客人在经过葛掌柜时,刻意清了清嗓子,引起他的注意。
葛良玉一抬头,只见面前的人约比他高半头,虎背蜂腰,身形很是出挑。他看清来者样貌惊了一跳:“你怎么——”话说了一半,又打量到此人穿着一双厚底靴,这才突然间回过神来,松了一口气低声笑道:“呵,是你这个臭小子!快进去,我待会儿不忙了找你说话。”
“认出我来啦?”那人撇撇嘴,有些失意。
“只看上半身险些被你唬住了,可你这鞋子……哈哈,狐狸尾巴露出来啦。”
“谁让你往下看的!那怎么办嘛,我再抻也抻不了他那么高……”那人满脸的不服,气哼哼地进门去了。葛掌柜无奈地摇头笑着,继续恭迎各路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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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一跟下属交代清楚,葛掌柜立马抽身回到老地方。
“你别说,我第一眼见你,真以为是氐土。我还想,他怎么今日能出来了,是不是阁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葛良玉转念又想到了坏处,“你怎么想起来扮他?这样招摇恐怕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穿的又不是飞鱼服。”南宫奚不以为然。
“谨慎些总没错。哎,”葛良玉凑近了低声道,“他前几日来我这儿了。”
“嗯?”南宫奚将本就不小的眼睁得更大,“有什么事?”
“没什么,他陪着皇上和新妃子来的。”
“小皇帝又微服出宫了?”
“嗯,花朝节陪着新妃看比武。”
“哼,哼哼,呵呵呵。”南宫奚一阵阴阳怪气的冷笑,“哎呀,挺好。就是小皇帝这么爱玩,只怕累着氐土哥哥。对了,我来找你,还是想商量上次的事。听说,上官老儿不行了,他们全家人都回汇城了?”
“是呀。连最近的比武,也推给五大派掌门了。你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去上官云风的新宅子?”
“想是这么想……毕竟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不过哥哥我一点儿计划都没有,这不是来找你商量?”
“嗯……”葛良玉摸了摸下巴,愁眉不展。“现在有这么几个问题。第一,你以什么身份进那个宅子?宅子的主人都不在,你打算扮成谁去拜访呢?”
“呃……捉一个出来的下人,扮成下人混进去。”
“好。那第二,那么大的宅子,你从何搜起?上次是咱们摸清了东西就在汇城上官府,才让你去的。这一次,你打算把宅子翻个底朝天么?虽然时间足够,可难免不被他们发现。”
“唔……唉……这倒是个问题。”南宫奚伸了个懒腰,双手环住后脑勺,斜靠着椅背,双脚翘在桌上。
“第三,我这边还是没人派给你做接应。我也担心,被阁主发现我们又在私下搞小动作。”
“我看你主要还是怕老头吧?”南宫奚一脸不屑,“所以怎么着?这个线索,就这么扔了?”
“不要急,留着等机会。我觉得咱们去年就是太急了,听说有线索就去找,最后也没查到个所以然来。这么大的事情,总该跟阁主汇报一下的……”
“哼,去年……要不是怕伤着上官家的妹妹,我这事儿早成了。”南宫奚眯起眼睛回忆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还惦记着那个婆娘呢?”葛良玉无奈道,“不记得肩膀上的血窟窿了?你小子啊,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谁惦记了!我承认,哥哥我是一时色迷心窍才失了手,不过也长了教训。以后不管什么天女下凡,都耽误不了我!”南宫奚昂首抱臂,好似有着雄心壮志。
葛良玉凑近了笑话他:“你这脸变得可真快,不愧是天下第一易容高手!”
“这都是氐土哥哥教的。哎,你看我学得像不像啊,他平时就这样——”南宫奚绷起脸正襟危坐道:“亢金,要想成大事,就千万不要碰‘情’这个字。”
“哈哈哈!”葛良玉笑得前仰后合,“像,像,十分的像!”
“时间不早,我要回宫了!”南宫奚腾地站起,佯装要走;忽地自己也憋不住笑,“是不是!哈哈哈……是不是这样!”
“是是是!哈哈哈……”
两人正说笑,忽然门外下人报到有客人求见。二人相视一眼,葛良玉让南宫奚等着,自己匆匆出了门。不一会儿,葛良玉引了一个人回来。那人进门看到南宫奚,愣了愣神,嘴角一颤。
“亢金?”那人犹豫着叫出南宫奚的阁号。
南宫奚看着跟自己一般模样的人进来吃了一惊,忙拉来椅子,请对方坐下。“啊……氐土哥哥……”
氐土一个劲上下打量易了容的南宫奚,看得他浑身不自在。“没想到你会在这儿,真是巧。”氐土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包裹抛给他,“好东西,拿去。”
“给我的?”南宫奚看着氐土点了头,才又惊又喜地打开包裹。里面是半透明的片状物,闻起来有较重的腥味。“什么东西?”
“上好的鱼胶,给你护骨用。”
“哎呀哥!你真是,太惦记我了,哥!”南宫奚蹦过来搂住氐土的脖子,氐土皱着眉将他推开。
“哎……行了。皇上命我去汇城颁旨,我才出得宫来,就长话短说了。皇上纳了新妃,越发不理朝政,连武林同盟这么大的事也得我操心。”氐土自顾自地倒了杯水,“上官家想攀柳成邦的关系,竟然找到了瑶玉。瑶玉给恒空用了延年丹,害得他半死不活的。这样也罢了,可瑶玉糊涂,竟然陷在那恒空身上了。唉,我早说什么来着,想成事,就千万不要碰‘情’这个字——”
“噗嗤……”南宫奚笑出声来,葛良玉也在一旁憋笑。
“笑什么?”
“没有,哥哥你继续说。”
“但我转念一想,这不是好事么。瑶玉拿住他,相当于拿住武林同盟。好巧不巧的,又让我撞上了他发病,有机会给他续了一命。”
“续命?你给他传功了?”南宫奚趁着氐土说话,去掉了自己的易容。
“成功与否,我不能确定。如果成了,我搭上他的线,没准能将上官家探得更深。刚好,这次去汇城,试试他的功夫。”
“不是啊哥,你可别伤着自己啊!”
“不必担心我,有箕水在,我怕什么。”
“皇上让你去汇城颁什么旨呢?”葛良玉问。
“一是对上官流逝世表哀悼;二是上官流没有子嗣,皇上仁慈,要将他的爵位承袭给上官云彤。”
“所以……诶,”南宫奚转转眼珠,“瑶玉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等我回来再说。时间不早了,我得早些回宫。”南宫奚和葛良玉又是一阵窃笑,不过未被发现。氐土起身抖展衣袍:“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帮我保护好瑶玉。现在是敏感时期,不管是柳还是刑部,可能有点风吹草动都会伤到她。但愿恒空能给她带来慰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