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神色黯然,默默地埋着头。
魏溪雨气得要命,骂道:“你想趁火打劫?还自称鬼界的使者?我怎么感觉你像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地痞流氓呢?竟然在这里干起敲诈勒索的事情来了?”
“魏溪雨,你在人世间混了那么多年,难道还没把里面的某些规则搞清楚?每次你去龟鹤山庄用鬼换钱的时候,不都被玉安刮层皮么?如果你不愿意,最后也没办法弄到钱去给你弟弟治病吧?”白无常笑得很是诡异,“而且你弟弟……”
魏溪雨火冒三丈:“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龟鹤山庄竟然有玉安这种恬不知耻的玩意儿?次次都要从我这里收刮油水,为什么就不能直截了当和白鹤翁碰头?”
黑无常哼了一声,道:“这是人情世故,你在某些方面的确遇不到这样的人,但是某些地方确确实实就有类似的玩意儿,碰到了你又能怎样?如果不按照那里的规矩来,那么后面的事情自然没法继续。”
“所以这不公平啊,凭什么要这样?”魏溪雨很是不满。
白无常满脸的嘲弄表情:“你先前不是已经跟朱友乾解释得很清楚了?特别是人性的阴暗面,而你在这方面的体会挺深刻的,现在还来跟我们掰扯这些?”
魏溪雨恨得咬牙切齿:“说白了玉安就是个小人,仅此而已,如果你们也想要好处,和他有什么区别?”
白无常冷笑:“既然如此,你不愿意的话也我们也不做强迫。”随后他再次拉动铁链。
老牛发出“哞哞”的叫声,十分凄惨。
“先等等!”朱友乾大叫起来,“白先生,你先前说了,既然没办法去阴间查询老牛的那段经历,那么关于上道,说白了就是你们想要好处,对吧?”
白无常倒也不回避:“正是如此。”
“不要脸。”魏溪雨恨恨道。
黑无常发出那没有感情的阴冷之声:“魏溪雨,你说过的话我们这里都会记录下来,以后一笔一笔慢慢算。”
魏溪雨虽然来气,但听得此话之后,还是有些心虚,她不由得闭上了嘴。
朱友乾继续问:“你们需要什么好处呢?”
白无常嘿嘿一笑:“你能拿出什么样的东西?”
“这个嘛……好说好说!”朱友乾搓了搓手,接着转脸看向魏溪雨这边,笑容满面,“老魏,后面拜托你了。”
魏溪雨一脸衰样:“你叫我什么?怎么感觉好肉麻?”
朱友乾哼道:“废话,不肉麻的话我才不这么叫你呢,正因为跟你关系好,亲切,所以才这样称呼你的,我导师和他关系好的同事之间也这样称呼。”
魏溪雨脸上快拧出水了:“我有那么老么?”
朱友乾赶紧打哈哈:“跟你解释了,这个‘老’不代表真老,而是一种亲切的称法罢了。”
魏溪雨骂道:“你小子啥时候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有毒就赶紧放。”
朱友乾满脸讨好的表情:“你不是身上还有些钱么?我看……”
魏溪雨一脸的怒火,吼道:“要钱没有!我可提前给你说清楚,对了,要命也不给,你有此念头的话赶紧打消,我不认识你。”
“真是个守财奴,你就把那些钱留着下崽好了。”朱友乾气得够呛。
魏溪雨很想跺脚,却忍住了,只是瞪着两眼:“跟你无关。”
白无常摆了摆手:“我们不需要钱。”
魏溪雨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免得又多事。”
“那你需要什么呢?”朱友乾又发问了。
白无常一字一句有板有眼地说道:“首先我来理清一下其中的头绪了,你需要把老牛的魂魄补全,对吧?当然按照规矩,你得找到它的原本魂魄,不过依目前这么个状况来看,想要找到恐怕是难上加难,确切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鬼界的某些记录都是机密,我和黑老弟轻易看不到,但是换一个方式,处理这个问题就会变得很简单。”
朱友乾有些眼晕:“直接明说吧,别绕弯子,我都听得头大了。”
白无常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很好,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你的魂魄去抵老牛缺失的部分,虽然这种做法并不合理,但也不是不行。”
朱友乾笑道:“你早说不就得了,还在那里故意兜圈子,如果有需要,就用我的部分魂魄来弥补吧……啊,你说什么?”
白无常依旧是保持着那诡异的笑容:“用你的魂魄,在里面抽取一部分,补到老牛的魂魄那里去。”
“这个啊……也行!”朱友乾想了想,他最后还是下了决定。
白无常的笑容跟着消失,再次变得有些严肃起来:“当然用你的魂魄去抵的话,还需要条件……”
只不过白无常的话还没说完,魏溪雨就在边上开始嚷了起来:“朱友乾,你在发什么疯?你用自己的魂魄,后面身体将会出现严重的缺陷,你跟断风蓝玉之类的完全不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而且你哪怕就是丢掉一魂一魄,最后对你来说都是致命的。”
朱友乾摇摇头:“我倒是不觉得,既然咱们得到了老牛的眼泪,却又帮不上什么忙,我心里面还是觉得非常不安,欠人的始终还是要还。”
魏溪雨气得对着朱友乾的脸上就是一个耳刮子,骂道:“如果先前我说你是圣母的话都完全抬举你,现在只能对你一个评价,愚蠢至极,咱们好不容易才熬到现在,后面不晓得还有多少恶仗要打,你在这半路上就轻而易举地把自己宝贵的魂魄给丢掉,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可是牵扯到你性命的玩意儿,别为了一点无聊的小事就同情心泛滥,真正遇到问题的时候你能靠谁?还不是你自己?那个时候谁又来同情你?”
朱友乾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我真不忍心看到老牛遭受如此磨难,如果说平时我倒也没这种感觉,但是现在咱们欠了老牛的一份情谊,在它最无助的时候将其抛弃,和它主人一样,用完了就扔,那你我的这种行为是否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