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有成来到楼上敲敲门，明婉放下手里的剪刀打开门。
“爸，进来啊！”
赫有成一进屋，就看见地上凌乱的摆了一堆破布条。
“你这干嘛呢？”
“剪布条，给我妈做发圈儿。”
提到这个，赫有成指了指女儿，笑道：
“你个鬼丫头，还学会驱虎逐狼了。”
明婉笑道：“多好的活计，这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赫有成点了女儿的脑门一下，笑道：
“快下来吃饭，好不容易养胖了一点，可别瘦回去了。”
“知道了。”
父女俩有说有笑的下楼，客厅里的老太太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边上的赫明心羡慕的看了一眼，她爸就从来不会对她这样。
她和赫明婉要是换一下就好了，看她到时候还嚣不嚣张的起来。
汪秀端着菜出来吆喝着：“妈，吃饭了。”
老太太轻嗯一声，起身来到饭桌前，路过明婉时还哼了一声。
明婉翻个白眼，真想将人打出去。
回身来到厨房洗手拿碗，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爸，过来洗手啊，不洗手吃饭一会儿没法啃排骨，脏死了，小心拉肚子。”
老太太脸色一僵，这是说她呢？
明婉放下碗，对着边上的老太太跟赫明心笑道：
“奶，我可没说你俩，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们都习惯了，我们可不行。”
随即也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谁不会似的，气死你。
等落下坐，明婉拿起筷子夹了块全是脆骨的排骨，放到老太太碗里。
她笑道：“奶，吃排骨，这脆骨老好吃了，我平时都舍不得吃，现在我孝顺给您，我多孝顺啊！”
老太太瞪她一眼，将碗里的排骨夹给边上的孙女，明婉连忙又夹了一块肉少的给她。
“原来奶不喜欢吃排骨啊？看这事儿闹的，是我没眼力见了。来，这块肉少，您就给面子咬一口，我妈专门炖的呢。”
“老二……”
“奶，你一口都不喜欢吃啊？”
明婉将排骨夹到亲爸碗里：
“爸，你吃吧，奶不喜欢吃排骨。唉，看来咱们家生活水平照大爷家差的还远呢，谁让咱家没钱呢。”
汪秀夹了块肉多的排骨放到女儿碗里：“快吃饭吧，吃完好睡觉。”
夹菜的间隙瞪了女儿一眼，适可而止啊！
明婉咬着排骨欣赏着亲奶气的红红的脸，红扑扑的多显年轻。
她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孙女，让她奶返老还童了。
孝死她了。
……………
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汪秀打完电话的隔天，祖孙俩就被电话召回了家里。
亲妈发话，赫明心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得走。
只是走时满眼不甘心的打量着房间和大院里的一切，为什么她就不是二叔生的？
凭什么好处都让赫明婉占了，性格没她好，学习也没她好，毕业这么长时间连个工作都没有。
都是老赫家的姑娘，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她是二叔生的，因为她有一张好看的脸吗？
她不甘心！
赫明心站在楼下看着楼上明婉的窗户，她总有一天会将这个妹妹狠狠踩在脚底下。
她也要让她知道，有脸没有脑子是没有用的。
转头看向老太太：“奶，咱们走吧！”
再次回头看了眼院子，她会回来的，一定会嫁到城里的。
祖孙俩的出走明婉压根儿不关心，她现在满脑袋想的都是怎么挣钱。
将各色的纽扣放到特定的小格子盒子里，背着个包来到车站附近的市场。
她得先做出点成绩，到时候才可以发展下线。
将箱子摆好，明婉站在路边上大声的吆喝。
“卖纽扣，各种材质的漂亮纽扣，全都是羊城的新款，价格优惠，先到先得。”
看见路过的人也招呼：“妹妹，买些扣子么……”
一阵吆喝，将人的注意力都转过来，她笑道：
“所有扣子全都一个价，随便挑，随便选，买到就是赚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瞧一瞧看一看，停……”
边上两个小姑娘顿住，低声问：“都是一个价？所有？“
明婉点头：“当然了，随便挑，不过十个起卖。”
“十个啊？会不会太多了？”
明婉笑道：
“妹妹，做件衬衫还得七八颗扣子呢。再说我这是薄利多销，卖十个也就挣个一分两分的，你买太少了，我就亏死了。
这么多样子，挑几样就够了。你们总买东西，是不是我的扣子比别人家的便宜你们还能不知道啊？
我的样子又多，又便宜，你再不让我挣钱，那我可真是活雷锋，得饿死了。”
那倒是！便宜一分钱也是钱。
两个小姑娘点点头，低头挑了挑，这个好看那个也好看，这个别人家没有。
挑挑拣拣，一人挑了十八颗，一人挑了十九颗。
明婉一个里面放了两颗，一个里面放了三颗进纸袋。
“两个妹妹，今天开张，你买的又多，多送你们一颗！下次常来啊！”
女生本来不想要，可是看着多给的一颗，到底没说不要，另一个女生也是一样的。
边上的人看着，忍不住问道：“我买也送？”
“可以啊，买二十颗就送一颗，说话算话。”
边上的人点点头，看看手里的扣子，默默的又添了几颗。
明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就知道这个法子好用。
扣子的样子层出不穷，这个买完了，下一次还会买别的。
这种小东西就像是后世的手工玻璃珠子、手账等小零碎，买上瘾了，根本控制不住。
哪种扣子没了，就从后面的背包补货，反正也没人看着。
火车站流量这么大，谁还不买个几个。
尤其是村里和县城的，这样的扣子可没有卖的。
没人坐马扎上休息一会儿，有人就站起来吆喝。
从早上站到晚上，一天就能将盒子里的扣子卖下去一大截。
拎着箱子美滋滋的回到家，汪秀一看见她就连忙问道：“怎么样？”
明婉肃着脸没说话，汪秀以为没成功，连忙出声安慰：
“没卖多少也不要紧，也许是第一天，你同学不会怪你的。”
噗呲一声，明婉笑道：“妈，你姑娘出马，一个顶俩，我都要卖完了。”
“啥？”
汪秀有些不相信，那么大一箱子都卖完了？哪可能卖这么快？
明婉将装钱的包包打开，抓出一把把的钱，笑道：“看看，这不是钱是什么？”
这么多的钱？
虽然男人每个月工资也不少，可那时过路的财神，剩不下多少。
而且，几张票子哪有一堆钱看着有冲击力？虽然都是一分两分，一毛两毛的。
汪秀小声问：“姑娘，这一天能挣多少钱？”
上钩了！
明婉轻描淡写的捋着钱：“没多少，也就十几块吧！”
十几？还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