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木语伸出手,平摊开手心示意:“白先生请讲。”
白唐盯着沈木语的眸子:“沈帅觉得,沙燕姑娘幸福吗?”
沈木语肯定道:“她每日笑容洋溢,一改冷面之相,自然是幸福的。”
白唐再问:“那她为何幸福?”
沈木语答道:“嫁给了想嫁的人,自然就是幸福。”
白唐靠后,微笑着摇了摇头:“非也。沙燕姑娘是因为心中期许得真,因为满足而幸福。”
“满足......”
看着沈木语听进去了的神色,白唐会心一笑,然后又引导道:“沈帅可知,如何让心爱的女子,满足,从而得到幸福?”
沈木语拱手:“本侯这方面愚钝,请白先生赐教。”
白唐一字一句:“是成全。”
“成全.......”
“正是!”
白唐起身,一展大袖!
开始娓娓道来“真正的爱,就是成全!”
“这世间有无数痴情男女。常常探讨爱,的真谛。”
“有人认为爱是热烈的追逐,是朝朝暮暮的相伴;有人觉得爱是激情的碰撞,是浪漫的烟火。”
“然而,白某纵横情场多年,最终得道!”
“真正的爱,其实是成全。”
“成全,是一种对爱,对心上人,最高尚,且无私的奉献。”
“当你我,深爱一个人时,会希望她能实现自己的愿景,拥有美好的未来。”
“成全,是一种深沉的理解。”
“真正爱一个人,会懂得对方内心的渴望,尊重对方的选择。即使这个选择可能会让自己受伤,也会默默承受。”
“成全,也是一种豁达的放手。”
白唐越说越来劲,沈木语越听越认真。
“勇敢地放手!这并不意味着不爱了,而是因为太爱,所以希望对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真正的爱,是成全,它不是软弱,而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它让我们在爱中学会奉献、理解和放手!”
“让我们的心,在爱的洗礼中,变得更加宽广和柔软!”
“当你我,以成全之心去对待那个女人之时,收获的不仅是对方的幸福。”
“更是自己内心的安宁!”
白唐一番言罢,沈木语的表情变换的丰富多彩。
白唐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木语。
“沈帅,这些只是白某的个人看法。沈帅您,听听就好......”
话未说完,沈木语伸手打断:“不,白先生是这方面的大宗师。本侯会好好感悟的。”
沈木语说完,同样站起身。
走到崖边,望向远方。
少年时,沈木语曾随师父前往大梁城外的一个道观,求一件兵器。
那时,他看见了一个小女孩。
只看了一眼,便迷了半生。
但终其半生,也未有果。
他本来以为,那个女孩是不懂情爱的。
直到那年,那位拿着血红色长刀的白衣,进了大梁城。
沈木语在杨知曦的眼眸中,看见了星星。
只有她在看那道白衣时,才会有的星星。
那时,他便知道了,也懂了。
也曾心灰意冷。
但后来,白衣死了。
既然刀仙长风死了,既然杨知曦是懂爱的,那未尝不能是我?
于是,沈木语,也穿白衣。
也学那位刀仙一样,冷着脸。
对一些事情,也时常故作一番云淡风轻的模样......
可惜,等等行为,都没有用。
他再也没有在杨知曦的眼眸中,看见那种星星。
直到,麒麟院试。
他又看见了杨知曦眼中的星光。
同时,也在这位名为江上寒的少年身上,看见了李长风的影子。
之后种种,他不忍心伤害杨知曦。
所以选择了逃避......
很痛苦。
崖边的沈木语,负手而立,看着白云、青山、绿林、飞鸟。
看着大好河山。
看着苍穹之下。
与白唐刚才一般,挥袖豪气道:
“我乃大靖冠翼侯!”
“我乃天下榜首!”
“怎可如此之为情愁?”
“既然本侯,不能与她共白头。”
“便断了纠缠!放了她走!”
“江院长善文善武,也并不丑陋。”
“若真是人中龙凤,她若真是喜欢,那就让他与她长相守!”
白唐在看后面看着沈木语的背影,听着言辞,暗暗搓手。
白某真牛,沈帅真逗。
小风啊,这件事你要是知道后。
千万不能骂我狗!
要陪哥哥我好好喝酒!
最少三宿!
这件事哥哥不给你解决,将来沈木语你俩,得结大仇!
且斗!
沈木语话毕,豪气回首。
白唐赶紧做了个长揖:“沈帅!实在仁厚!”
沈木语哈哈大笑,精神抖擞。
笑声一起,周围的树上黄叶,便开始飞落,速度十分缓慢,异常轻柔。
沈木语又一抬手。
刚落下的所有黄叶,顿时腾空而起,盘旋在了他的身周。
手落,黄叶又悄然而碎,化作漫天叶尘,不再与此停留。
随风远游。
这一刻,这里,别了深秋。
这一刻,刚刚还很兴奋的白唐,看着沈木语,突然就湿了眼眸。
这一刻,沈木语真正的放下了心中藏着三十载的情愁。
这一刻,因未突破圣境而一直修为不稳、多次跌境的他,重回一品巅峰境,稳坐天下榜首!
......
......
晨光微熹。
胡家镇,江上寒刚一睁眼,便听见了前院中的吵闹之声。
江上寒起身下床,收拾好东西,推开房门,穿过长廊,便看见了满院子的人。
有昨日见过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陌生的,应该是胡城的其他好手,来此会合的。
江上寒并不奇怪。
但是他奇怪的是,所有人在自己出来的那一刹那。
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自己。
熟悉的人,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可惜、期待、叹息。
陌生的人,基本都是满脸憎恨、神色怨毒......也有一些人的脸上,是不可置信与准备趁人之危。
其中一位约三十出头的青年,则是满脸杀气。
青年向前一步,怒目切齿道:“你就是杨寒?”
江上寒面色平静的嗯了一声。
青年又道:“就是你昨日羞怒了蝶儿?”
江上寒没有理他,只是打量着他。
青年看着江上寒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怒意更甚:“鼠辈!你知道我是谁嘛?”
青年身边有个独眼江湖客,大声介绍道:“这就是咱们胡城,韩副城主的大公子!小子,你还不跪拜?”
闻言,个别刚到场,不知道青年身份的人,也有些开始期待起来。
韩副城主有个修为很高的儿子,并且喜欢胡八腿的女儿胡蝶儿。
这件事,从来不是什么大秘密。
原因很简单,这方圆百里内,所有跟胡蝶儿示过情意、跟胡八腿求过亲的男子。
都被韩副城主的这个儿子,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