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扭曲的宇宙,陈默感觉自己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里,一路所见皆是溃烂的群星,与歌颂阿撒托斯的古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它终于着陆在一片坑洼的森林中,刚费力的爬起来,陈默就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不断震颤。
远方迷蒙的天空下,数道闪电划破天际,雷响过后,出现了四个巨大的身影。
“那就是我要觐见的东西吗?”陈默从地上爬了起来。
咚……咚……,巨人们行走在荒原上,发出的声音像是在击打兽皮鼓,它们是古革巨人——奈亚拉托提普的信徒。
这些丑陋怪异的生物身高二十英尺,长有四条手臂,浑身密布黑色绒毛,它们没有头颅,取而代之的是横向开裂的脖子,那里面密布发黄的利齿与椭圆形的舌头,就连舌头上也满是尖刺。
“六百五十六万年了,这还是第一个前来觐见我的人。”远处乌木宫殿的王座上坐着一位形如枯槁的身影,周围是侍奉祂的喽啰,族裔和脓疮。
高亢的雷鸣声不断响起,荒原上传来沙哑诡异的嚎叫声,古革巨人们发现了陈默的位置,它们拔起手边的大树当武器,朝他奔跑而来。
“吼——”低沉的战吼声被压倒在隆隆雷鸣中,陈默痛苦的捂住耳朵,这些声音就像尖刀刺进他的大脑,一瞬间,坚硬的冰棱从喉口涌出,他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喷吐鲜血。
“喂,陈默,小心啊。”
西罗蒂尔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无数条触手从陈默瞳孔中迸发而出,将凌空砸落的木棒刺穿,“忍着点,陈默,我们得先把这几个巨人解决了。”
陈默将手伸进嘴里,从喉咙中拔出一根五厘米长的冰刺,短暂失神后,他的意识再度回归,在被西罗蒂尔完全包裹的瞬间,他脚下发力,直接冲向第一名巨人的头顶。
“咳咳——去死吧!”无坚不摧的古神之冰从巨人的头顶贯穿而下,喷涌的鲜血如同瀑布浇灌在陈默身上,他的视线瞬间被猩红完全包裹。
“第一序列,超越之影。”
尖刺与冰棱轮流刺穿身体,在即将晕厥的前夕,陈默嘶吼出第一序列的名字,刹那间,时间仿佛暂停一般,无数条交织的丝线穿透双眼,被雷云笼罩的天空下缓缓呈现出巨大的灰色瞳孔。
下一秒,无数黑色触手以陈默为中心爆发而出,脚下方圆百米的土地霎时间化作一片触手森林,耸立的触手直入云霄,将四名古革巨人从头到脚完全洞穿。
……
轰——一道雷鸣照亮了单薄的背影,深红色的血人行走在触手之森中,陈默往前几步,突然脚下一软,晕倒了过去。
在那不久后,宫殿里的骷髅出现在陈默面前,祂拾起后者手里紧攥的冰棱,稍微用力便将其碾碎,
“哈斯塔,伊塔库亚?你们的希望就是这个普通人类?”
“看来所谓的旧日支配者也不过如此,既然群星已逝,那还有什么理由重新占领这片夜空呢?”
奈亚拉托提普拎起陈默,手指缓缓的落在了他的眼眶上,
“等等,我突然有了个好主意,呵呵呵……”
孤独恐怖的笑声在触手森林中回荡,无人在意的角落四名古革巨人化成了脓水……
……
陈默睁开双眼,“西罗蒂尔?”他下意识呼唤半神,但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等等,为什么我眼前是黑色的。”陈默将手伸向眼眶,但却什么都没有摸到,“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呢?”
咔哒,黑暗中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陈默快速摸向腰间,但很不巧,那里也同样空荡,没有太刀与左轮手枪。
冰凉的触感从额头上传来,陈默呆愣在原地,是自己的蓝宝石左轮手枪,那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
与此同时,一个手掌攀上了陈默的脸颊,掌心冰冷潮湿,异样且恶心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好像很害怕……”
“是怕我,还是我手里的枪。”
凭空响起的声音不再陈默的记忆中,他无法推测出对方到底是谁。
“还是说,你只是单纯的惧怕黑暗,与黑暗中的未知呢?”
低语声环绕在陈默耳边,让他根本分不清对方究竟在哪里,不过即便是在如此危险的境遇中,陈默的大脑仍旧转的飞快。
古革巨人信奉奈亚拉托提普,结合这位三柱神之一喜欢的恶劣品行与喜欢玩弄人类的特点,陈默也清楚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奈亚拉托提普,伏行之混沌。”
陈默颤颤巍巍的说出了对方的名字,后者也在此刻哈哈大笑了起来,
“很少有人敢这样喊我的名字。”
枪声突然响起,陈默的心脏瞬间凉了半截,他就像被雷劈中一般呆坐原地,脸色瞬间苍白,甚至差点就惊恐的尖叫起来。
“哈哈哈,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你被我骗了,还有你害怕的样子真让我兴奋。”
奈亚拉托提普拿出手枪中的弹筒,“看你这么害怕,咱们不妨来玩个游戏吧,俄罗斯转盘赌,怎么样?”
陈默打心底想拒绝,但是恐惧已经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只能听着子弹装入弹舱,随后滚轮声响起,又在一声清脆的啪嗒后归于静谧,奈亚拉托提普打开枪上的保险,将其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既然游戏是我提出来的,那就从我先开始吧。”
奈亚拉托提普看着面前的陈默,脑子里再次浮现出一个好玩的想法,只见他抓起陈默的手,强迫他把手指放在板机上,
“你看不到我,那岂不是很没意思?不如这样,你来开枪吧。”
陈默感觉自己的手掌被包裹在两团冰之间,在奈亚拉托提普的指引下,他握着的左轮手枪抵住在了一个未知的东西上,
“这是我的太阳穴哦,我要松手了,你可要抓稳,小心打空。”
说着,包裹在自己手背的冰离开了,而手心的冰,却仍旧被他牢牢的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