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试时间来到第七天!
考场内秩序依旧。
只是许多考生脸上神色,暗淡了许多。
失去了往日色泽,变得干燥无比。
其中,也有不少考生因体力不支,而倒下了。
只能被那些官差大哥,给抬了出去。
甚至有一些考生,因为卷子填写造成失误,卷子作废。
他们带着无比懊恼的表情,不得不离开考场。
坐在茅厕边上的林景言。
此时他那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白哲的脸庞,已经带上了蜡黄之色。
嘴唇干燥,显得异常的发白。
他整个人看起来,明显瘦了一大圈。
夏日炽热无比的温度,令得茅厕那恶臭难闻之味,越加剧烈。
靠近茅厕边上的考生,不单止只有林景言一个。
边上那些靠近茅厕的考生,已经是人去座位上空空如也。
他们早已经放弃了,此次府试。
那种臭气直冲天灵盖味道,也就只有林景言能熬了下来。
今日这第四场考试,便是诗赋作答。
见到手中那卷子,林景言思考了许久,才开始在草纸上书写起来。
温热的天气,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他时不时微微皱起眉头,认真思考着如何下笔。
此次答卷,林景言所花时间比较长。
就连那名挑衅他的考生,交了卷子许久,他才将卷子给交上去。
林景言感觉身体实在有点受不了。
他才勉强细嚼几口糕点,填填干扁的肚子。
随后。
他用外套裹着脑袋,开始酣睡起来。
赵平良拿起林景言刚交上来的卷子,细细观看起来。
他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林景言前面交上去的三场卷子,他都有观看,也比较满意。
可是这一次的卷子,好像让他不怎么满意。
他抬头朝林景言位置看去,心中暗忖:“难道身体不适?这诗赋作的不是很完美啊!”
那名挑衅林景言的考生,见到眼前一幕。
他心中不由暗暗窃喜:“看来,还是我胜上一筹呢!”
......
当林景言再次醒来时。
已经是到了,最后一场考试了。
第五场考试难度,就要比前四场大上许多。
此次答卷内容,主要是阐述策论还有经义各方面。
林景言强打起精神,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开始认真分析卷子来。
此次的策论,主要考究学子们如何看待民生问题,如何安置逃荒的灾民。
对于这题,林景言熟啊!
无一不是从各方面,去解决灾民的问题么!
他心中瞬间便有了头绪,随后在草纸上,刷刷刷动起笔来。
以工代赈解决劳动问题。
既能赈灾,又可以让灾民自力更生。
工赈有许多方案可行。
比如开挖江渠,搭桥铺路。
想要民生得到发展,那必先修路。
朝廷从宏观上调控政策,免除灾民繁重赋税。
让人们得到一定时间的休养生息......
解决民生的方法,林景言倒是想到了什么就写什么。
至于朝廷能不能弄到钱去操办,也不是现在林景言所能去操心之事。
......
策论这一场答卷试题。
所需要的时间,确实要比前面四场花费时间要多。
林景言花了一天时间,在草纸上做出了答案,又花大半天时间,才将答案抄写到卷子上。
抄写之时,还要谨小慎微。
容不得半点马虎。
抄写到最后,林景言感觉自己整个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
“呼!”
当卷子上最后一个字体完成,林景言不禁长出一口气。
他顿时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抽空了一般。
轻飘飘的!
这靠近茅厕的位置,林景言是一刻钟都不想待下去。
他卷子刚答完,便快速检查了一遍。
随后招来巡检的官差,将卷子给交了上去。
赵平良接过卷子看了一眼,随后朝官差轻轻点了点头。
林景言这才静静地跟在官差身后,走出了考场。
最后一场答卷,他是最早一位出来的。
他拖着疲倦的身体,静静站在考场门外。
大口呼吸着,周围新鲜空气。
此时的考场大门外,守候着许多考生家属。
他们眼中都带着丝丝焦虑。
见到林景言第一个走出考场,人群中引起了阵阵骚动。
都以为自己等待之人,出来了。
林景言远远便瞧见,林文才和林景民朝自己走来。
他抬起脚跟,正准备走过去。
“你且等下!”
林景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喊声。
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也不知道对方在喊谁。
现在的他已经疲倦得够呛,对眼下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喂!我喊你呢!”
下一刻!只见一道身影窜到了林景言跟前。
他定睛一看。
眼前这位,不正是那位朝他挑衅之人么!
“我和你很熟?”
林景言眉头紧锁。
他顿时感觉内心,烦躁无比。
只想着快点回到住处,好好泡上个热水澡。
因为他的身上,实在有一股难闻味道。
哪怕是空腹状态下,林景言都有点反胃的反应。
“在下司徒志,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眼前自称司徒志的少年,对着林景言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他提到自己名字之时,脸上流露出丝丝自傲。
好像,谁都想要认识他一般。
“什么?他就是府城号称第一才子的司徒志!”
“他就是那个......翰海书院的司徒志?”
“听说他上次县试之时,可是得了案首呢!”
当下四周人群,传来窃窃私语声。
司徒志听闻周围人群,私下对他的议论。
他那张俊朗脸庞,不禁显露出嘚瑟之意,随后微微扬起。
“没兴趣认识,我们不熟!”
林景言脸色尽显不耐烦。
他也不再搭理司徒志,快速走到林文才父子跟前。
“小山!累了吧!咱们快回家,你婶婶已经给你们烧了热水!”
林文才连忙上前,接过侄子手上的东西。
他家儿子也是考过科举的,自然知道考试的艰辛。
而且从林景言身上嗅到的味道,不难猜到。
他定时坐在,靠茅厕的位置上了。
“我那三位同窗......”
林景言艰难地咽了一下干燥的喉咙。
他们四人可是一个书院,一同来府城考试的。
若是他先行离开,多少有点不够意思。
“没事,有我在这里,你那三位同窗我也记得,等下我将他们接回去便行!”
林景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保证。
“那...就麻烦景民哥了!”
“不麻烦!”
林景民摆了摆手,他催促着林景言快点回去。
而另一处的司徒志。
他还愣愣模样,呆立在当场。
他府城第一才子,何时被人这般奚落过?
这样,让他面子今后往哪搁?
当他忿忿转过身,想要找林景言好好理论一番时。
林景言那身影,早已消失在人群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