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花开花落!
此刻的林景言,正端坐在书院大班里听讲。
掰掰手指算了下,这已经是他进入山河书院第三个年头。
林景言裹了裹身上披着的裘衣。
他的生日,在前几天刚过去。
现在满打满算,林景言已经是十岁的少年郎了。
他身体硬朗了许多,个子都接近李氏那般高了。
也许因为,这三年生活条件的改善。
林景言脸上肤色,渐渐温润白皙起来。
模样长得,和李氏越加相似。
棱角分明,八分俊朗!
眉如剑,眸如星,鼻如悬胆!
当初刚入书院,何夫子要求抄写的书册。
在两年前,林景言已经手抄两份奉上。
为了将那繁体字练好。
他可是将那一年时间,大多精力都放在练字上。
现在林景言书写的字体,横竖撇勾苍劲有力,也算是小有所成。
三年来,他不是呆在书院之,就是去希望之村那边军营里。
林景言都快成了一个老兵油条了。
跟着那些老兵卒,他可是学会了不少荤话。
每次从军营回来,林景言都能惹得李氏想拿鞭子抽他。
因为他衣服上,都沾上了不少泥巴。
前不久!
东篱村还发生一件不小的事儿!
林景聪考上了秀才。
大伯一家可是彻底露脸了,在村里一下风光无限。
他们在村里,大摆了三天流水宴。
附近邻里都给他们家,送去了不少礼物。
吴氏当时那嘚瑟劲,都快要上天了。
族里给他们家又是开宗祠,又是单开族谱。
可是搞得非常隆重,面子十足。
林文生都开始当上大老爷了。
他们家买了好几个仆人,现在都开始过上被人伺候的日子。
林景聪读书还是有点小聪明。
录取秀才的院试中,他刚好贴着榜尾过关。
这时代,能考上一个秀才,那可是万里挑一之人了。
......
“林景言!”
“林景言?”
何夫子连续喊了两声。
他见林景言眼看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秉良最不能忍受,学生在自己上课期间走神。
就算是他看看重的学生,也不得行。
“夫,夫子何事?”
林景言脸色甚是尴尬。
他刚才在想事情,一时之间竟入了神。
忘记了还在书院的书堂上。
“何为素隐?”
“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君子尊道而行,半途而废:吾弗能已矣。君子依乎中庸,循世不见知而不悔。唯圣者能之。”
“何为大知?”
“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
“何为大学之道?”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能。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坐下吧!上堂时间切要专心!”
“是,夫子!”
面对何夫子的考校,林景言不禁长出一口气。
刚刚的问答,那节奏跳跃的太快了。
从中庸一下跳到了大学......
幸好林景言基础够牢固,要不得挨上大板子了。
何秉良在离开书堂时候,又特意叮嘱了一句。“下堂后,来我书房一趟!”
“是!”林景言脸色灿灿。
他以为,还是因为刚才走神那事,夫子要找自己谈心。
师生这样的谈心,可是很久不曾有过了。
“景言!”朱六福突然凑了过来!
“作甚?”
“你刚才为何走神?”
“我在想,如何烤肥猪。”
“你莫......不是在想那家小娘子?”
“六子!我看你是想挨抽。”
林景言撩起衣袖大有一副干架模样。
他可是深刻领教过,朱六福那个大嘴巴。
过不了一会,那几个同窗肯定又得凑在一起。
巴巴过没完没了。
“我闭嘴!”
朱六福连忙捂着嘴巴。
他可是知道,林景言说到做到。
这三年时间里。
朱六福可是被林景言修理过不少次。
大多事情,都是因为他那张嘴。
每一次,朱六福都被林景言按在地上,用手指捅在大肥腰上。
弄得他流下的眼泪,比哭那时候还多!
......
“夫子!”
“景言来了啊!”
何秉良招了招手。
林景言举步踏入书房,走到夫子身边。
他内心不免有些许紧张。
平时林景言也经常被留堂,可那些时候他都没做出错事。
并不会感到这般紧张。
不像今天上堂时间走神,还被抓了个现行。
何夫子可是喊了他好几次。
做错事情之人,他们总会感到心虚。
大概像林景言此刻这般样子吧!
“咱们出去转转吧!”
何秉良微微一笑。
林景言脸上的表情,他自然看在眼里。
何秉良也是从那一步走过来的,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
“好!”
林景言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他不知道何夫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怀着忐忑的心情,推着何秉良缓缓走出了书房。
山河书院四处鸟语花香。
林景言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此刻这般好好观赏一番。
刷刷刷!
竹林一阵摇坠。
叶子片片落下,给冬季增添了些许色彩。
“景言啊!”
“夫子请讲。”
“明年开春,你有没有想过参加考试?”
“县试吗?”
林景言听到夫子的话语,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对于这个问题,的确有考虑过。
蒙学读书,若不是为了科举。
那还有什么意义?
林景言就是想用科举考试,改变自己将来。
“不错!就是县试。”
“以你现在的水平,大可去尝试一下。”
“就算失败了,也不必放在心上。”
“就当是去锻炼一番。”
“毕竟,你的年龄尚小,将来还有机会!”
何秉良细细分析起来。
他的确有着,想要让这个得意学生去尝试一下。
“学生也有此意!”
林景言如实说道。
他也打算再过些时日,跟何秉良提及此事。
因为给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上次卢县令经过赈灾一事,肯定要升迁。
要不是明年,要不就是后年。
到时候,姜县丞肯定会对他动手。
林景言也是要提前准备,一些应对的计划。
“那就好,你就准备明年下场去试试吧!”
“切记一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凡事过刚易折!”
何秉良不忘提醒一番!
“学生明白!”
林景言郑重点点头。
他自然明白,这些话的道理。
但在这个时代里。
必须拥有,一定自保手段才能生存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