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若璃自嘲一笑,原来如此,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谎言。
萧晚接着说道:“若你想要为肚子里的孩子争上一争,我可以帮你,若你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我也可以帮你。”
齐若璃看着面前的萧晚,好似没想到她会帮自己一般,有些震惊道:“为何帮我?”
萧晚站起身道:“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嫁给他,太子妃吗?我不稀罕。”
“从我离开幽州城,跟着太子来了京都,我就没有退路了,这个世道上,不会容许我这样的女子,我只能争。”
萧晚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原本在房内伺候的丫鬟走了进来,萧晚紧接着说道:“替齐小姐梳洗,我要带她去游湖散心。”
萧晚转过身来,看着被丫鬟搀扶着的齐若璃,道:“若你信我,今日跟我走,什么都不要问,我给你争的机会,抓不抓得住就看你自己了。”
坐在镜台前的齐若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略显憔悴的面庞,道:“替我梳妆,梳最漂亮的发髻。”
萧晚走出了房间,她没有在院中等候,时间还早,她径直去了听竹院,院中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有个别小厮在院中打扫,青芜和青云还住在听竹院内。
见到来人,两人纷纷过来行礼,萧晚看着面前的翠竹发了呆,不由地说道:“这些竹子好好养着,行舟回来了还能看到。”
青云:“是。”
“你们不必在这候着,我就来看看。”
萧晚走进主屋,里面的陈设和以往一样,只是少了些生活的气息,走到书架旁,几个大大小小的锦盒摞在一起,引起了她的注意,伸手拿下最上面的那个,打开后里面静静地收着一个锦帕,那锦帕很是眼熟,待拿起时,她的指尖触摸到边角的一个“晚”字,这才想起来四年前的那个祈神节,自己丢了一个锦帕,春雨和冬雪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之后便不了了之,当时还害怕被那个登徒子捡去,平白污了她的清白。
没想到这个登徒子竟在这里。萧晚将锦帕叠好,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锦盒里。又伸手拿下第二个锦盒,里面是一幅画,是那夜私闯她的闺房,拿走的画,画上是那日祈神节如满天繁星的孔明灯。
看来那个夜晚,漫天繁星下,动了心的不止她一人。
萧晚将所有的东西重新收好,放回原位,本还想去密室里瞧瞧,门外的冬雪出声提醒道:“小姐,时候不早了。”
萧晚这才停下了脚步,朝门外走去。
看到齐若璃的那刻,萧晚都有些恍惚,面前的人正经打扮起来,倒也是清新脱俗的美人,却没想到这样的女子却在太子那里栽了跟头。
两人共乘一辆马车,因齐若璃怀有身孕,马车的颠簸让她有些难受,她靠在车壁上闭眼休息,萧晚瞧见她的神色不是很好,随后从一旁的矮几下取了软垫,道:“垫着这个,或许可以舒服些。”
齐若璃听见声音睁开眼睛,看见递过来的软垫,伸手接过,不好意思道:“多谢。”
两人来到镜明湖时,公主的马车已经到了,两人下了马车,朝公主那边走去,莫锦婳本来开心地转过头来,却在看到萧晚身旁的女子时,笑容立马收了起来。
萧晚俯身行礼:“臣女见过殿下。”
莫锦婳抬手扶起萧晚,疑惑地看着一旁的女子,道:“晚姐姐,这位小姐是谁啊,本宫从未见过。”
齐若璃知晓当今陛下,只有一位公主这般年纪,就是皇贵妃所生的三公主殿下,与太子殿下一母同胞,连忙行礼道:“臣女齐若璃见过公主殿下。”
莫锦婳虽在宫中,但也从太子那里知晓这位齐若璃和世子的事,立马没好气道:“你就是齐若璃?生得就是一副狐媚子样。”
“晚姐姐,你怎么带她来了,真是扫兴。”
齐若璃在一旁仍行着礼,听见莫锦婳的话脸色一白,顿时有些站不稳,萧晚解围道:“殿下,齐小姐身子不适,快让她起来吧。”
莫锦婳冷声道:“起来吧,看在晚姐姐的份上,本宫才不屑于和你这种人计较。”
萧晚:“齐小姐这些日子一直待在侯府,我怕她闷坏了身子,便就得不偿失了,便也带着她来,殿下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可好?”
莫锦婳挽着萧晚的手就往画舫上走去,道:“晚姐姐,也就你大度,这种事情落在任何一位世家贵女身上,都绝对忍受不了的。”
“对了,晚姐姐送信那天,刚巧太子哥哥和二哥哥也在,他们今日无事,非要跟着一起来,如今正在画舫上,晚姐姐不介意吧?”
萧晚浅笑道:“自然。”
齐若璃跟在身后,听见公主的话,手中的锦帕不由地捏紧,是成是败就在今日了。
几人进来时,画舫中的太子殿下和燕王殿下抬眼看向这边,待看到身后的女子时,皆是一愣,几人向两位殿下行礼,莫景宸淡然道:“县主不必多礼,齐小姐也不必多礼。”
几人落座后,莫锦婳就拉着萧晚开始讲宫中的杂事,齐若璃一人坐在一旁,端着手中的茶杯发呆,时不时朝莫景宸的方向看去。
没一会儿,莫景宸站起身来朝外走去,道:“孤去去就来,各位先欣赏着。”
莫景宸离开后,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萧晚端起手中的茶杯朝着齐若璃那里看了一眼,齐若璃顿时明白了什么,站起身来,行礼道:“臣女有些不舒服,出去透透气。”
莫锦婳早就不想看见她,敷衍道:“去吧去吧,莫在这里碍眼。”
齐若璃捏紧手中的锦帕捂着嘴就朝外走去,看她离开的方向,和太子一样。
莫景寒摇着折扇看着这边的动静,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冷笑,道:“萧小姐还真是大度,竟能和她相处得如此和谐,是否还打算把她的孩子视如己出?”
萧晚端起茶杯的手忽然一顿,道:“燕王殿下说笑了,毕竟是世子留在这世间唯一的骨肉,还是不要有任何闪失的好。”
外面起了风,吹得画舫晃来晃去,萧晚站起身来,道:“殿下,现下起风了,齐小姐一人离开的,臣女想去找找,画舫不稳当,莫要出了事。”
听见此话,莫锦婳也站起了身,拉过萧晚的胳膊道:“我陪晚姐姐一起去。”
而后转过身来问道:“二哥哥呢?”
莫景寒收起手中的折扇,道:“本王也去,一人在这里也是无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