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萧云舒回府后,莫景寒又回到了刚才的巷子,原本这个巷子的旁边就是状元巷,回到院子后,莫景寒从怀里拿出那个荷包,上面沾了一些尘土,他轻轻地拍了拍。
不知为何,她许是忘了要,他也没有给。
一旁的黑衣人抱拳行礼道:“主子,处理好了。”
”主子,那女子三番五次出现在殿下身边,事出蹊跷,需不需要......“黑衣人做出了手抹脖子的动作,莫景寒眯着眼睛,冷声道:“谁敢动她,就是死!”
黑衣人连忙跪下道:“属下不敢。”
“滚。”
莫景寒觉得莫名有些烦躁,这种不可控制的感觉,他不喜欢。
......
墨影一直跟在萧晚身边,自是知晓那日在侯府发生的事,转头就传信给了顾行舟,顾行舟在荣国暗影阁收到信时,屋内的众人看着他越来越暗沉的神色,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墨竹和墨羽跟着顾行舟一起回了荣国,墨竹见状,道:“各位都先下去吧,主子有些事需要处理。”
屋内的众人纷纷行礼退出屋内,待屋内只剩下他们几人,顾行舟才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扔在了不远处的火盆里,恶狠狠地说道:“好!好得很!”
“墨竹,吩咐云慈准备好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
顾行舟虽已回到了荣国,可是想要恢复身份,凭他那皇兄和太后,也是不易。稍有不慎,恐引来杀身之祸。在顾行舟回来之前,郁方夷早已利用他多年行商积攒的人脉,开始在老百姓中传言当年宫变一事,有人发现那五皇子贺安亭根本就没死,而是被先皇偷偷送了出去,如今正流落世间。
老百姓们早已在贺远之昏庸无道的统治下受够了,自从他登基之后,太后垂帘听政,加重赋税、宦官当道,而皇帝沉迷享乐、不理朝政、每日都在寻求长生不老之术,还常常挑动战争。
老百姓们苦不堪言。
五皇子的生母德宸皇贵妃,当年常随先帝前往民间微服私访,体察民生,无人不称赞一句端庄娴雅、慧质兰心,想来她的皇子自然也是不错的。
老百姓们哪里懂什么朝堂之事,他们只是迫切地想要一个可以拯救他们的人,不管那人是谁。
寿康宫内,太后娘娘看着手中的奏折,气得浑身颤抖,一把便将那奏折扔了出去,一旁的皇帝小心翼翼地捡起来,道:“母后别急,都是些无稽之谈,当不得真。”
庄仁皇太后厉声道:“她们怎么如此阴魂不散!”说罢便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一旁的嬷嬷连忙上前轻拍着她的背,拿开她手中的锦帕,上面赫然留下了一滩鲜血,嬷嬷悄悄地将锦帕揉在一起揣在怀里,而后递上一杯清茶,道:“娘娘别急,着急气坏了身子。”
“娘娘先喝药吧。”
皇太后看着那玉碗中黑色的液体,不由地皱了眉,自从那宸妃死在自己的面前之后,她说的话时常回荡在自己的脑海里,让她常常夜不能寐,如今的身子更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
她摆了摆手,端起玉碗一口气喝完,而后连忙漱口,又含了一个蜜饯,一只手撑在额头上眼睛微闭着。
贺远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玩着手上的扳指,皇太后睁眼看着他那个模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厉声道:“皇上,这些时日可去了后宫?”
贺远之微微愣住,敷衍道:“回母后,去过的。”
皇太后看着他的表情,结合这些时日那些妃子来自己面前诉苦,她就知晓他又说了谎,叹了一口气,而后苦口婆心道:“皇上再不喜后宫的那些妃子,也得让她们生一个皇儿出来,若是一直没有子嗣,前朝后宫都乱了套。”
贺远之听见此话顿时皱了眉,站起身俯身行礼,不耐烦道:“孩儿知晓了。孩儿还有些事,就先告退了,母后好好休息。”
而后也不顾身后的阻拦,径直就离开了寿康宫。
皇太后看着他的模样,无奈道:“这让哀家如何是好!不顾一切争来的东西,难道就保不住吗?”
嬷嬷在一旁低声劝说:“皇上他心里都明白的,娘娘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才好。”
......
贺远之离开寿康宫后,径直去了天星台,云慈正在那里打坐,听见脚步声都未睁开眼来。贺远之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自言自语道:“云大人,朕就非得有一个孩子吗?天天逼朕有什么用,孩子又不是说便有的,朕看到那些女人就心烦,根本就没有半点接近她们的欲望。”
云慈的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过了半晌才缓缓睁开眼睛,起身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贺远之摆了摆手,道:“云大人,陪朕下一盘棋吧,还是待在你这里舒心。”
云慈低头行礼而后坐到了贺远之的对面,拿出桌下的棋盘摆好,道:“皇上先手。”
其实贺远之的棋艺真的一般,每次都下不了几个来回,云慈每次都故意输给他。刚放下椅子,云慈开口道:“皇上,太后娘娘所言不无道理,皇上是天下之主,若是没有皇子,如何继承大统,难道落入旁人之手?”
贺远之下了一子后,道:“朕知晓,只是朕......朕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对那些妃子提不起兴趣。”
云慈看着面前的棋盘,道:“皇上可相信近日的传言?”
贺远之:“什么信不信的,朕当年没在当场,只是母后身边的人都说他已经死了,死在那场大火里,怎么可能生还?”
云慈:“世间万物,皆有定论,生死轮回,世事无常。”
“皇上若是不想,无人能逼得了您,若是有一血脉至亲,让他孕育子嗣,而后过继到皇上名下,这样也算是皇室血脉。”
贺远之拿起一枚棋子,好似在认真思考着此事,而后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母后定不会同意。”
云慈执子放在棋盘上,刚才势如水火的棋局瞬间明朗,贺远之找准机会放下一子,便赢得了棋局,云慈俯首道:“皇上赢了。”
“暗度陈仓,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