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顾行舟等人也听见了山寨方向的厮杀声,看来事情成功了,顾行舟吩咐道:“殿下恐怕遇到麻烦了,大家随我去支援殿下。”
顾行舟向前走去,可跟着他的那一群官兵却无动于衷,燕七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道:“世子殿下,今日你恐怕无法离开这里了。”
墨竹护在顾行舟身边,眼神冷厉地盯着周围人的动静,顾行舟轻笑:“是吗?”
燕七道:“上,殿下吩咐了,一个不留。”听见命令,周围的众人都朝着顾行舟袭击而来,墨竹抽出腰间的长剑,霎时间混成一团,只听得“砰砰砰砰”的声音不绝,刹那间,似已交手数人。
顾行舟也抽出佩剑,只见他的剑旋转起来,搅动了那弥散在天空里的声音坠落下来,长剑疾刺,剑至中途,陡然转向,刺向身旁人的胸口。黑暗中只见长刃挥动,迸射出夺目的凶光,每一次利刃的光芒一闪,都有血珠喷洒,随着血珠四溅带着血花,四下飞溅。
待片刻喘息之间,顾行舟握剑的手腕一转,剑尖指地,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道划痕,一旁的燕七这才察觉出不对来,他刚刚的剑锋并未着地,心中一惊,太子殿下不是说他没有武功吗?他怎会使出剑气!
墨竹道:“主子,一会儿我引开他们,你先走,莫叔在山下接应。”
“要走一起走。”
墨竹:“主子,今日失算了,你必须走,他们都还等着你,萧小姐还在京都等着你。”
说罢墨竹便迎面而上,他们本计划让莫秦他们从小路带走山寨中的老弱妇孺,这是他答应许从诚的,而后他带着这群人前去山寨中,护下许从诚。
可是没想到,太子殿下的阴谋原来是要他的命。
“暗卫出!”
隐在黑暗中的暗卫听见命令,纷纷越空而出,加入战斗。
墨竹吩咐道:“护主子离开!”
顾行舟:“我看谁敢!”
燕七也加入了战斗,和顾行舟正面对上,打斗间,燕七问道:“原来你会武功。”
“原来你们是想要我的命。”
顾行舟手腕用力,压制住燕七的长剑,眼神狠厉,剑尖向前,脚下用力,直指燕七的胸口,他来不及躲避,伸出右臂侧身躲过,顾行舟手中的剑擦着燕七的右肩而过,血染剑锋,剑身染血,血液顺着剑身滴落在地面。
忽然一道烟火划破长空,燕七笑道:“世子殿下,你走不了了,就留在万林山吧。”
山下的莫秦也看到了那道烟火,看见天空中那圆月高悬,月华如霜,无声地洒落,将大地染成一片银白。莫秦暗道不好,月圆之夜,主子的毒!虽说有药物压制,可若是用了内力,就会毒发,后果不堪设想。
莫秦连忙吩咐墨羽带着众人离开,自己则带了一小批人朝着山上跑去。
顾行舟的嘴角忽然流出鲜血,如今他的身上宛如有千万条毒虫在啃咬,刺痛从心脏处蔓延开来,他强忍着疼痛,身子猛地一颤,神情在一瞬间恍惚,燕七看他的模样,试问道:“你中毒了?”
只见顾行舟唇角一勾,纤细的手指擦掉嘴边的鲜血,语气轻蔑道:“话多的人总是先死,太子没教过你们吗?”
墨竹眼角余光瞥见这边的惊险状况后,面色一紧,手中长剑猛然挥舞起来,瞬间形成一片剑光,逼得身旁那些难缠的敌人纷纷退让开来。他身形一闪,迅速退回到顾行舟的身侧,满脸焦急地喊道:“主子,你用内力了!”
“走!属下护你走!”
说罢,墨竹毫不犹豫地伸出一只手紧紧拉住顾行舟的胳膊,另一只手持剑猛地向前一挥,凌厉的剑气直直地朝着面前的官兵刺去。然而此刻的顾行舟由于毒发,整个人已经虚弱无比,浑身上下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软绵绵地依靠在墨竹身上。只要撑到莫秦他们来就好了,两人连连后退,身后的追兵不断。
两人且战且退,但身后穷追不舍的追兵却丝毫不减,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上来。渐渐地,他们被逼至一处陡峭的悬崖边上,墨竹回头望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绝望。但转瞬间,他的眼神又变得坚定无比,转头看向顾行舟,语气决然地道:“主子放心,属下定当誓死保护您的周全!”
顾行舟现下已听不见任何声音,只靠最后一丝意识强撑着,他随时都会失去理智,因使用了内力,这次的毒发比往日里都要严重,墨竹拿出身上的瓷瓶倒出一颗药喂到顾行舟的嘴边,他也不知这样能不能缓解,按理说此药只能在毒发前抑制,现下也只能先试试。
燕七追到他们时,看到两人身后的悬崖,笑道:“世子殿下,我说过,今日你走不掉的。”
墨竹:“太子殿下想要世子的命,看想过回京后如何交代。”
燕七:“这就不劳墨侍卫操心了,太子殿下自然已想好了万全之策。”
那颗药好似起了一些作用,顾行舟向后看去,而后低声道:“墨竹,跳崖。”
墨竹猛地回头,惊道:“主子!”
“莫叔从山下上来,最快也需要两刻钟,我已没有力气对付他们,你一人撑不了那么久。”
墨竹:“就算拼出性命,属下定护主子安全。”
言罢,墨竹小心翼翼地将顾行舟安放在一旁,而后手持长剑,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燕七等众人猛扑而去。只见他身形矫健,剑法凌厉,但奈何对方人数实在太多,犹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墨竹虽奋力抵抗,但仍难以抵挡这如狼似虎的攻势,渐渐地开始节节败退。他身上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多处,伤口纵横交错,触目惊心。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咬紧牙关,不肯轻易放弃。
终于,墨竹力竭,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但他迅速以剑撑住地面,艰难地站起身来。此时,他的一只手颤抖着擦去嘴角溢出的血痕,眼神却依然坚定无比,死死地盯着眼前这群敌人,仿佛要用目光将他们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