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易从风月楼回来,直奔翠微居。
萧晚好似毫不在乎,和院中的丫鬟正一起取雪煮茶,丫鬟们都有些战战兢兢,生怕此事影响到小姐心情,再波及到自己。
“小姐。”
众人瞧见长易侍卫来,都各自散开,去忙手头上的事。
萧晚从炉上取下用雪水煮好的团茶,倒了一杯递给长易,道:“如何?”
长易接过茶盏,道:“属下查到,谣言是从风月楼的对家楚风馆散播出去的,而这楚风馆是......信王最爱去的地方。”
“属下找到了信王常去的几位清倌那里,可都说信王已经很久没去过了。”
萧晚捏着茶盏,思考着:“这些谣言对信王来说毫无利处。”
“去查查崔锦瑶近日的行踪,我总觉得此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另一边,萧云舒出门去采买些首饰妆品,却在店铺里遇到了平日里和崔锦瑶交好的官家小姐。
她们瞧见萧云舒进来,为首的女子示意身侧的另一位官家小姐后,那官家小姐便亲切地上前拉着萧云舒道:“云舒妹妹,今日也来买东西啊。”
萧云舒瞧着众人,那为首的女子是户部尚书之女白景春,拉着自己的女子是大理寺卿之女于心然。平日里这些官家小姐可是不屑于与她这种地位低下的庶女说话的,这事出反常必有妖。
萧云舒轻轻地将手抽了出来,微微行礼道:“云舒见过各位姐姐。”
于心然上前问道:“云舒妹妹,听闻萧小姐在燕城已有婚约,可是真的?”
萧云舒心中了然,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
温声道:“这......这我也不知,姐姐的事我从不过问的。”
见那几名女子幸灾乐祸,萧云舒又道:“不过,陛下能给姐姐和世子殿下赐婚,想必这些个都是谣言,姐姐们还是莫要被这些个谣言带偏了才好。”
那几名女子还想说些什么,只见萧云舒微微行礼道:“姐姐们逛着,云舒先告辞了。”
萧云舒东西也没买,赶回府中,径直前往翠微居。
“姐姐,姐姐在吗?”
冬雪从房中出来,俯身行礼道:“二小姐,小姐过于伤心,奴婢还请二小姐帮着宽慰宽慰。”
萧云舒面露担忧之色,道:“那是自然。”
萧云舒进入房中,萧晚正坐在偏榻上,锦帕掩面,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般。
见萧云舒进来,低声道:“妹妹来了。”
“姐姐,那些谣言不听也罢,姐姐莫要太过于伤心了。”
萧晚唉声叹气道:“这......这自古以来,女子的清白最为重要,哪怕是谣言,日后我还如何在京都生活,不如回燕城。”
萧云舒连忙安慰道:“姐姐莫要如此说,谣言就是谣言,变不成真的。”
“今日我出门去买些东西,在店铺里遇到了平日里和崔锦瑶交好的户部尚书之女白景春,还有大理寺卿之女于心然,她们向我打听此事,平日里她们可是从不屑于与我交谈,这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瞧着她们脸上都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萧晚听罢,双手死死地扭着锦帕,道:“我与那崔锦瑶在宫宴上结了怨,如今她们这般也是正常。”
“不知妹妹可否帮我个忙?”
萧云舒正襟危坐,道:“姐姐您说。”
萧晚附耳低语,萧云舒听后略微担忧,道:“这样能行吗?”
萧晚低头,双手搅着锦帕,委屈道:“如今也是没办法了,只有这样,才会有一线生机。”
萧云舒点头,道:“父亲还没回来,等父亲回来我就让他来翠微居,到时我提前派红玉来通知姐姐。”
“现在我就出门,定帮姐姐把事情办妥。”
萧云舒离开后,冬雪走进内室,道:“小姐,二小姐能行吗,会帮咱们吗?”
萧晚看着窗外飞过的小鸟,停在园中的枯树上,道:“会。我这个妹妹是二房里最聪明的,她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两个时辰,京都城内传出了新的流言,说是:县主因为此前的流言,在府中上吊自杀了,还是府中二小姐发现的及时,给救了下来。
还有说:那燕城太守之子与县主只是青梅竹马,从未定下什么婚约,都是谣传。
还有说:他们是县主当时从庄子上救下的人,从没有山匪一事。
更有甚者:县主与顾世子刚被赐婚,就出现这样的流言,怕不是爱慕顾世子的女子故意放出。
......
事情越闹越大,好些正义之士为县主打抱不平,顿时知府里待满了人,让知府替县主讨回公道,抓住散播谣言之人。
许知府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萧信回府后,刚到李氏的院子,萧云舒便匆匆跑了进来,道:“不好了,姐姐又上吊了!”
“父亲,母亲,我们快去瞧瞧吧。”
众人连忙往翠微居赶去,红玉见状悄悄溜走,赶去翠微居通风报信。
几人赶到时,就听见屋内丫鬟伤心的声音,“小姐,小姐你醒醒啊,怎能如此想不开啊,那些都是谣言,大家不会相信的!”
“小姐,你不能抛下春雨啊!”
悲伤的声音此起彼伏,几人连忙进屋,就瞧见萧晚紧闭双眼躺在床榻上,身旁的两个丫鬟双眼通红,眼含热泪,屋内的中间还倒着一把矮椅和一团白锦缎。
李氏见状险些站不稳,连忙吩咐道:“去找郎中来。”
萧云舒扶着李氏走到床榻前,瞧着萧晚脖颈上的红痕,顿时皱眉。
李氏上前试了试鼻息,还有气!这才浅舒了一口气。
道:“怎么回事?你们都是怎么看护的?”
春雨和冬雪连忙跪下,磕头答道:“二夫人,小姐她将奴婢支开,等奴婢发现蹊跷时,小姐就已经悬梁自尽了,都是奴婢们的错。”
萧云舒淡声道:“你们起来了,如今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等姐姐醒了再说。”
萧信也是不安地坐在外室,等郎中来后,他才跟着走了进来。
众人让开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郎中站起身,道:“幸好发现的及时,我已替小姐施针,再有半个时辰就能醒来。”
听完郎中的话,冬雪和春雨连忙俯身行礼道谢。
李氏几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