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抬起头，愣了片刻，道：“无碍。”
春雨没忍住在一旁小声嘟囔道：“怎会无碍？”萧晚微微转头道：“春雨！”
莫景寒说道：“不若我请太医给你瞧瞧？”
萧晚摇了摇头，说道：“真的无碍，多谢殿下。如今还是以要事为主。”
“过两日，我便会让我爹去向陛下辞行，交出一半萧家军虎符，殿下......可能想办法将这一半虎符拿在自己手里？”
莫景寒疑惑道：“为何？你如今已在京都，将军想要离京，本王自会相助。”
萧晚：“殿下，若我也要走呢？”
莫景寒手中的折扇忽然停顿，低笑一声，抬头看向她，说道：“也对，如今你已没了留下的理由。”
莫景寒站起身，认真说道：“你放心，虎符的事交给本王。”
萧晚随之站起身，俯身行礼道：“那臣女便在此先恭贺殿下了。”
“如今将军府就是殿下的助力，行舟想做的事，我来替他做。”
萧晚几人离开后，莫景寒站在院子里，久久都未回过神来，原来这世间真的会有如此感情，哪怕死亡，也不能将你从我的心中剥离，从此以后，我便是你。
她从不问为何，只是相信顾行舟，就义无反顾的相信自己。
“顾行舟，你小子还真是好福气。”
......
萧信的晋升宴办的红红火火，不少朝中官员都来赴宴，连太子和燕王殿下都送来了贺礼，大理寺少卿如今可是一要职，太子送贺礼众人能想得明白，只是这从不参与这些事情的燕王，也送来了贺礼，众人心里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养心殿内，福来公公向莫长川禀告了此事，莫长川大笑了几声，道：“福来，这小子算是醒来了。”
福来从莫长川还是王爷时便跟在身边，自是知晓陛下这一笑是什么意思，殿外太监传声：“陛下，月嫔娘娘来了。”
“传。”
月嫔娘娘进来时，手里提着一个锦盒，行礼后道：“陛下，这几日天气转凉，臣妾亲自熬了些百合粥，陛下可要尝尝？”
“拿上来吧。”
月嫔能感觉到今日的陛下好似有些不同，平日疏离淡漠的语气变得有些温柔愉悦。福来将月嫔手中的锦盒接过，用银针试过后才递给了莫长川，月嫔站在殿中，看着陛下将那百合粥喝了不少，正准备行礼离开，上座的莫长川忽然出声，道：“一会儿陪朕去个地方。”
月嫔温声道：“是。”
月嫔知晓，那个地方无非就是先皇后的宸悦宫，那夜她飞上枝头的地方，后宫的众人都羡慕自己，圣恩常在，而她也满心满意的爱着面前这个男人，可这真心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恐怕两人都已分不清。
他对她的宠爱和温柔，胜过贵妃，可看向她的眼神里，好似总是在看另一个人。
宸悦宫内，月嫔如往常一样，站在院中等待，莫长川一人进入内殿，看着那画上的女子，眉宇间露出淡淡的温柔，道：“柔嘉，我们的儿子终于醒了，等着朕，朕安排好一切就来找你，快了，就快了。”
莫长川还是在内殿待了很久才出去，月嫔朝着内殿的方向微微行礼，这才跟上莫长川的脚步，等宸悦宫的门重新关上后，内殿书架旁的帘子微微一动，帘后的女子早已泪流满面，双手紧紧握着，染着蔻丹的指甲将手心捏住血痕，她缓缓地蹲下身子，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素秋在宸约宫后的小门处警惕地看着四周，等来等去都没见人出来，正准备推开小门进去寻找，面前的小门从里面打开，素秋连忙上前扶上来人，道：“娘娘，陛下刚来了宸悦宫，没被发现吧，奴婢正要去找您。”
司马弘颜呆呆地看着前方，任由素秋扶着往前走去，坐在软轿上，什么话都不说，素秋也没敢再问。
回到长乐宫后，司马弘颜让所有人都出去，连素秋也一样。
等关上殿门后，里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几声尖叫哭喊，素秋在门口很是担心，看着殿内的方向，而后转过身来，厉声道：“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半个字，定不轻饶，想想自己的家人。”
长乐宫的宫女和太监立马低下头道：“奴婢\/奴才什么都不知。”
一盏茶的功夫后，殿内传来了沙哑的声音：“素秋，进来。”
推开殿门，殿内的地上一片狼藉，玉器花瓶、胭脂水粉洒落一地，司马弘颜背对着坐在镜台前，莫景宸看着这一切，伸手关上殿门，原来他早就来了，只是一直在殿外等候，也不让任何人通报。
“母妃。”
听见声音，司马弘颜的身子忽然一震，朝着铜镜伸手将自己凌乱的碎发整理了一番，扯出笑容转过身来，道：“景宸，你怎么来了？”
莫景宸跨过脚边的碎片，站到干净的位置，这才开口道：“儿臣去见父皇，父皇不在，便想着来看看母妃。”
司马弘颜站起身，走到莫景宸面前，颤抖着一只手轻轻扶上莫景宸的脸颊，眼里都是欣慰之色，道：“我儿如此优秀，定能继承大统，母妃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抢了属于你的东西。”
莫景宸看着司马弘颜猩红的双眼，伸手扶着她坐下，道：“母妃，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司马弘颜摇了摇头，道：“景宸，你只要记住，太子之位是你，那龙椅也是你的，母妃定会帮你。”
莫景宸点了点头，道：“儿臣自是知晓，只是母妃，发生任何事都不必瞒着儿臣，有些事儿臣也可帮母妃做。”
司马弘颜不想让她如此优秀的儿子双手沾染上不该沾染的东西，道：“没有。母妃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你父皇他从未爱过我们母子，母妃从一开始就错了。”
司马弘颜站起身，看着窗外的紫薇树，花开花落，终是一瞬，留不住，也不可留。道：“景宸，你该成婚了，选一位太子妃吧，这次母妃让你自己选。”
莫景宸看着司马弘颜的背影，道：“谁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