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阁内,几人回来时,阁内的暗卫们都是一惊,没想到死去的阁主竟然复活了,原本低迷的气息瞬间又恢复了斗志。
顶楼之上,顾行舟坐在首位,莫秦坐在下首,道:“殿下,您的身体......”
那日莫秦离开时,专门去找了安谷主,谷主当时说殿下的身子最起码还得月余才能恢复,这才过了几日,他便已经回来了,莫秦有些担忧。
顾行舟摇了摇头,道:“无碍。”
殿外忽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大喊道:“主子!主子!是您吗!”
顾行舟听见声音,瞬间皱了眉,待来人急急忙忙从屋外跑进来时,看见面前完好无损的主子和墨竹,瞬间痛哭流涕,道:“你们没死!幸好没死!”
墨竹走上前拉起跪在地上的墨影,道:“你不是在京都保护县主吗?怎么在这里?”墨竹已发觉到顾行舟眉宇间透露的怒气,他知晓墨影定是担心主子和他,这才来了幽州,只是......
墨影的膝盖一软,又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抱拳道:“主子恕罪,属下......属下是奉小姐之命来的幽州,小姐还给了属下这个。”墨影将怀里的短笛拿了出来,递上前去,墨竹接过递给顾行舟,顾行舟看着手里的短笛,他不敢想象他的晚晚听到消息时该是多么的难过,墨影接着说道:“小姐让属下拿着这个来幽州,她说我知晓你们的势力不光是京都这么简单,你拿着这个去幽州,无论生死,带他回来。”
“而且小姐还交给属下一个任务,让属下在荆州找一个人,属下已将人带回来了,如今关在暗牢里。”
上座的顾行舟一直盯着手里的短笛,看到这个他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眉心皱的厉害,唇瓣用力地抿了抿才开口问道:“她......还好吗?”
墨影抬头,想起自从主子的死讯传回京都,县主这些时日......
说道:“主子,小姐不好,一点都不好。”
“小姐本满心欢喜地去郊外接您,没想到等来的是您的死讯,她拿着那把剑就晕了过去,好不容易醒了之后又马不停蹄去了大理寺牢狱见那些山匪,从牢狱出来便又晕倒了,将军府的人都担心坏了,这些时日小姐很少出门,属下在外守着,翠微居里的烛台经常彻夜明亮。”
听到她所经历的一切,他顿时觉得心如刀绞,缓缓的将手里的短笛捏在手心,声音瞬间变得嘶哑,道:“起来吧。”
墨影这才站起身来,他不想瞒着主子,这些时日县主的担忧和绝望不似有假,这世间能有一位女子如此深爱主子,他们也高兴也欣慰。
莫秦在一旁听着,原本他对殿下和宝和县主的事颇有偏见,毕竟不是一个国家的人,一个敌国将军嫡女,一个皇室之人,如何能在一起,如今听到这些,莫秦也感到欣慰,想来陛下和娘娘在天之灵,也能放心了。
莫秦说道:“殿下,前几日郁公子也来了,得到您无事的消息这才离开,不过......属下自作主张,没让郁公子将您无事的消息传回京都。”
顾行舟半晌没有开口,转过身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有一滴泪悄然滴落在他手心的短笛上,闭了闭眼,声音沙哑道:“都下去吧,莫叔、墨影留下。”
众人散去后,墨竹像往常一样,守在门口,墨羽看他的样子,说道:“墨竹,你要不下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
墨竹低声说道:“不必,我守着就行。”墨羽知晓他劝不动,索性就和他一起,守在了门外。
屋内,顾行舟重新回到榻前坐下,将短笛收进怀里,道:“晚晚让你找的是什么人?”
墨影回道:“那日小姐去了大理寺牢狱,不知那山匪头目给小姐说了些什么,小姐醒后便让属下去荆州找一个叫燕七的人,说此人可能知晓主子之死的真相。”
顾行舟:“嗯,稍后我去见他。”说罢又转头看向莫秦,道:“ 莫叔,通知郁叔和云慈,可以准备了,七日后我回荣国。”
莫秦猛地抬起头,道:“殿下,是否太着急了些?”
顾行舟:“我等不了了。”
莫秦知晓这句等不了指的是什么,也没再说些什么,心里有些激动,筹划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抱拳道:“是,属下这就去传信。”
莫秦离开后,面带笑意,门口的两人看的也是一愣一愣,不明所以。屋内,不知顾行舟与墨影说了些什么,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两人出来后便直接去了暗牢,暗牢里的人看到面前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愣了愣,很熟悉的感觉却想不起来是谁,直到那人开口。
“燕侍卫,不记得本世子了?”
燕七猛地抬起头来,是顾行舟!他不是掉落悬崖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直到那银色面具摘下,燕七这才确认了眼前的一切,道:“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仅靠着星星点点的烛火和那一盆烈火照明,顾行舟的眸色里只剩下狠厉和讥讽,坐在那椅子上,两只手搭在扶手上,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说道:“我的命可不是轻易就能被你们这些杂碎取走的。”
“看来燕侍卫也成了弃子了,让本世子想想,荆州有什么?”
墨影在一旁说道:“主子,荆州有话本、有戏曲,还有一处地方叫铜锣巷。”
燕七听见铜锣巷三字,鄂然失色呆离不动,只有那身子一瞬间的颤抖出卖了自己,还是被顾行舟捕捉到了,顾行舟站起身向外走去,道:“燕侍卫,本世子送你一句话,人若是死了,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燕七的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猛地抬起头,看着那毫不停留的背影,喊了一句:“我说......我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