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婉侧躺在床榻上等着,看着面容憔悴,只是久久无人前来,她让夏澜前去打探。
夏澜回来时,踏进寝宫,头都没敢往起抬,刚才她打探到的消息,连她都觉得一惊,若是贵妃知晓,自己恐怕又要遭殃。
崔清婉看着踌躇不前的夏澜,心里忽然有些慌乱,道:“夏澜,打探到了吗,陛下什么时候来?”
夏澜结巴道:“回娘娘,陛下......陛下他恐怕......不会来了。”
崔清婉从床榻上坐起身,厉声道:“你胡说什么!陛下怎会不来,往日听闻本宫生病,陛下比太医都着急,怎会不来!”
夏澜连忙跪下,颤颤巍巍道:“奴婢听闻,刚才派去请陛下的宫女,如今......如今正在养心殿。”
崔清婉震惊地跌坐在地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身子有一瞬间的颤抖,道:“怎么会?夏澜,你再去打探打探,陛下不会这么对本宫的!不会的。”
夏澜起身,走上前扶起地上的崔清婉,道:“娘娘,地上凉,您先起来,奴婢再去打探。”
崔清婉抚开夏澜的手,指着门外,声嘶力竭道:“你去!你快去!去请陛下来!”
夏澜看着崔清婉的模样,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走出殿外,如今她只能去养心殿打探打探,要不然......
养心殿内,那宫女被一群嬷嬷从里到外梳洗了一番,眼中还带着雾气,坐在龙榻前,莫长川走了进来,那宫女低着头,看见了一处明黄色的衣角,头顶传来了低沉地声音,道:“抬起头。”
那宫女慢慢抬起头,眸光里还带着一丝怯懦与慌乱,这让莫长川想起了与先皇后安柔嘉新婚的那夜,她也是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不过她的眼神里还带着浓浓的爱意。
“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起身,跪在地上,她低垂着脑袋,不敢再直视莫长川的目光,低声道:“回陛下,奴婢叫聆月。”
莫长川坐在龙榻上,道:“聆月,是个好名字。”
头顶没有再传来声音,殿内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只有那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微弱的声响。莫长川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嬷嬷没教你如何侍寝?”
聆月抬起头,慢慢起身,走到莫长川面前,那双纤细的双手如同蝴蝶翅膀般轻轻舞动,缓缓地解开了他腰间系着的那根精致衣带。
殿内烛火黄昏摇曳,香炉中燃放的沉木香丝丝缕缕飘渺而起,今夜,养心殿的宫烛迟迟未曾熄灭。
一番云雨之后,聆月悄然起身更衣,她身上那深浅不一的红痕,好似诉说着刚才的满室春色。莫长川没有抬头,只是冲外唤了一句:“福来。”
养心殿的寝宫门应声被人推开,御前的首领大太监福来躬身入内,打了个欠儿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送她出去,赐住临华宫吧。”
这夜,聆月是被福来公公一路护着走出养心殿的。派了嬷嬷和一位小太监跟着,前去临华宫。
夏澜在养心殿旁的宫道暗处,看到了这一切。
早日她便提醒过崔清婉,那聆月的容貌和先皇后有几分相似,定要提防,这下好了,这段时日,崔清婉因在各处受气,回到贤福宫没少折磨聆月,她也只能照做,如今聆月一朝飞上枝头,以后也就是主子了。
若是被贵妃知晓,那不发疯才怪,夏澜深叹了口气,还在想着一会儿该如何应对,身后却悄然走来了一位宫女,伏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不一会儿夏澜便跟着那宫女往贤福宫的反方向走去。
一大早,各宫便收到了消息,后宫新进了一位主子,封为了月答应,那月答应原是贤福宫的洒扫宫女。
夏澜站在院中,瞧着宫内的下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而后道:“你们都没事做吗?小心娘娘怪罪下来,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快去干活。”
夏澜的嘴角带着伤,脸上还清晰可见着一个巴掌印,双手紧紧地握着,像是忽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轻呼了一口气,而后走进殿内。
......
顾临侯府,听竹院内。
墨竹低声道:“主子,成了。”
顾行舟覆手而立,淡笑道:“果然,我没看错人。”
“主子,燕王殿下这一步棋,必要时候,会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只是......主子不打算告诉他,陛下其实......”
顾行舟:“你以为,他不知道吗?”
墨竹想了想,主子说的也没错,这种事想要查,宫里的人查出来比他们容易许多。
“墨影回来了,如今正在院内。”
顾行舟:“让他进来。”
墨竹退出房内,不一会儿,墨影便走了进来,抱拳行礼道:“主子,萧小姐这几日都未曾出府,只是......属下瞧着萧小姐这几日心情好似不佳,总是待在屋子里,也不知在干些什么,连她身边的两个丫鬟也不曾出来。”
顾行舟看着窗榭前的泥塑娃娃,轻叹一口气,道:“知晓了,继续盯着吧。”
待墨影走出屋内,顾行舟用手轻轻弹了一下那泥塑娃娃,自言自语道:“小丫头,还是如此爱生气,看来得去瞧瞧才行。”
“这下恐怕一份糕点哄不好了,还得一份雪竹酒才行。”
顾行舟吩咐院中小厮前去买糕点和雪竹酒,自己则转身,轻轻拧开书桌上的一鼎香炉,伴随着轻微的响声,身后的书架忽然向两边打开来,竟是一个密室模样的东西,从外头看,只能看到长长的走廊,走廊两旁有微弱的火把照亮。
顾行舟抬步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便又走了出来,只是手里多了一个锦盒,仔细看,那锦盒上有龙形暗纹,走至桌前,伸手将那香炉恢复原位,把那锦盒打开,瞧着盒内的物件,顾行舟的神色竟变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端详了片刻,他将锦盒合上装在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