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下后,从房外走进一女子,端着沏好的热茶,放至桌前,道:“殿下,郁大人,慢用。我就在外候着。”
顾行舟道:“姑姑,不必候着,我自己来。”
那女子退出房中,郁方夷这才开口道:“殿下,近日朝中大量收购粮草,怕是有不小的动作。”
“殿下打算何时行动?”
顾行舟端起茶,眼神里不知思索着什么,顿了顿道:“再等等。”
“郁伯,不去看看郁安吗?”
郁方夷听见郁安的名字,就来气,道:“不去,那小子光知道气我。”
“郁伯,不如和我回侯府,多待些时日,我要成婚了。”
郁方夷刚喝到嘴里的茶,一下子就被呛到了,猛烈地咳了起来,以为自己听错了,道:“殿下说什么?”
顾行舟看着郁方夷的眼睛,郑重说道:“我要成婚了。”
“殿下,此时怕不是时候,而且当初......”
“郁伯,我不像他,我也不是他。”不等郁方夷说完,顾行舟开口打断道。
郁方夷听到后摇摇头,一声叹息。
“也罢,殿下如今也确实到了成婚的年纪,不知那姑娘是谁家的小姐?”
顾行舟眼眸里透过一丝温柔,道:“安远将军之女--萧晚。”
这名字一出,郁方夷更是吓了一大跳,皱眉道:“殿下,安远将军?那不是燕城那位......,这......”
顾行舟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忙碌的众人,道:“郁伯,她不一样。”
郁方夷站起身,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外面,道:“我记得,你母亲......最大的愿望便是看到你娶妻生子,安度一生。想来,她若是瞧见你如今的模样,也是会高兴的吧。”
顾行舟抬头,看着那一方小小的天地,星星点点,道:“会吧。”说罢朝外喊道,“姑姑。”
只见刚刚的那位女子走了进来,道:“殿下。”
“姑姑,过几日我会送两个人过来,让他们和其他暗卫一同训练,姑姑不必心慈手软。”
女子微微行礼道:“明白。”
也不知顾行舟是如何说服的郁方夷,天还未亮,郁方夷也跟着一起到了城门不远处,趁着夜色众人换好装扮,等着天亮开城门后进城。
城门口瞧着是侯府的马车,倒也没有过多盘问。进了城门,墨影便和他们分开,朝另一个方向赶去。
郁安收到消息,赶来侯府,站在听竹院门口,踌躇不前,院内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臭小子,还不赶快滚进来。”
郁安随意整理了一下衣衫,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抬头便看到郁方夷和顾行舟正坐在院中,那郁方夷的眼神甚是可怕。
“爹。”
郁方夷拿起茶盏就朝郁安砸了过去,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偷跑时怎么不知道。”
郁安听罢,耸了耸肩,道:“我......我偷跑自是有我的理由,这边刚好缺人,谁来不都一样。”
郁方夷站起身,扬起手就朝郁安打了过来,郁安吓得跑到顾行舟身后,道:“顾行舟,我可是为了你啊,你不帮我!”
顾行舟转着自己拇指上的扳指,道:“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郁安暗道一句:“过河拆桥!”而后二人便在院子里追逐,郁安瞧着自己爹跑不动了,这才站那歇会,气喘吁吁道:“老头,别追了,你打死我也没用啊。”
顾行舟暗自一笑,这才拿起石桌上的茶盏,倒了三杯热茶,两人这才肯坐下,端起热茶猛喝了起来。
将军府内,萧晚收到了皇帝传召,为的是流言一事。
萧晚前脚刚进宫,后脚顾行舟就收到了消息,郁方夷问道:“臭小子,那姑娘如何?”
郁安看向顾行舟,见顾行舟毫无反应,这才说道:“你也太八卦了,他瞅上的人能有差,再说了,就算差也没办法,那可是皇帝赐婚。”
顾行舟起身,道:“郁伯,你住侯府或者和郁安去住,都可以。”
“我有些事,得出去一趟。”
养心殿内,皇帝给萧晚赐座,萧晚坐在一旁,太子这才开始将流言一事的调查结果。“父皇,儿臣奉旨调查,从南风馆前发现了两位乞丐,形迹可疑,便派人打探,暗中跟着,这才得知,是那两位乞丐在城外听百姓传言,本想借着流言一事向县主敲诈一番,不曾想还未敲诈,流言四起,县主上吊自尽,两人听闻,这才害怕了,偷偷躲到了城外的破庙里。”
“儿臣已将那两位乞丐带回,如今关在刑部的大牢里,还请父皇发落。”
萧晚眸色一暗,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皇帝:“原是如此,那便当街问斩,以儆效尤。”
“宝和觉得如何?”
萧晚站起身,微微行礼道:“陛下,此事臣女虽觉得委屈,可还好臣女现下无事,陛下肯为臣女做主彻查此事,大家自然也就不再乱传。不知陛下可否将那两人交于臣女,臣女自行处置,还望陛下成全。”
皇帝本就不想因为此事迁怒太多,萧晚如此说,正好顺了皇帝的意。
皇帝思虑片刻,道:“也好,那边交于宝和,自行处置。”
萧晚跪下俯身行礼,道:“谢陛下。”
出了养心殿,萧晚看向莫景宸,淡然道:“臣女多谢太子殿下。”
而后便向宫外走去,莫景宸在身后道:“县主别忘了要时常进宫教公主弹琴,到时孤派人去接县主。”
萧晚转身,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她并不想和莫景宸这样心机深沉的人有过多接触,正想着如何拒绝,“大哥事务繁忙,此等小事弟弟来做就行啦。”
萧晚看着身旁的莫景寒,俯身行礼道:“那臣女在此先行谢过二殿下了。”
莫景寒收起折扇,毫不在意道:“唉,无妨,你是顾安未过门的新妇,这点小事不值一提。”
两人向台阶上的莫景宸行礼,而后便一起朝宫外走去,待到无人处,萧晚这才说道:“刚才多谢殿下为臣女解围。”
莫景寒:“还是刚才那句话,你是顾安未过门的新妇,这点小事不值一提。”
“殿下和世子的关系还真是极好。”
莫景寒不知与否,是啊,顾行舟也算是莫景寒在这京都城里为数不多的好友,可......可若是到了那一步,不知他们二人会不会站在对立面,会不会不同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