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内,崔伯玉一回府便急匆匆地朝着崔锦瑶的院子走去。他脸色阴沉,眉头紧蹙,显然心情不佳。到了院子门口,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然后命人打开房门。
走进房间,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崔伯玉一眼就看到崔锦瑶正坐在梳妆台前,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墨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听到脚步声,崔锦瑶抬起头,瞧见崔伯玉进来,她连忙站起身来,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父亲,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崔伯玉瞧见和发妻面容有几分相似的女儿,终是不忍心,道:“知错就好。为父问你,如今京都城内关于萧晚的流言可与你有关?”
崔锦瑶听到此话,眼神微暗,强装镇定道:“父亲,什么流言?女儿不知。”可她的双手却紧紧握着。
崔伯玉盯着她,那眼神看得崔锦瑶心里有些忐忑。
崔伯玉:“你可知,陛下已下令让太子殿下彻查此事,此事最好和你没有关系,否则为父也保不了你。”
崔锦瑶震惊抬头,怎会如此,此事怎会闹到陛下面前。
“上次宫宴之事,为父答应陛下,带你登府道歉,你准备准备。”
崔锦瑶不可置信道:“凭什么!我不去!我才不去给那个贱人道歉!”
崔伯玉站起身,道:“不去也得去,难道你想让为父背上欺君之罪!”
说罢走出房间,对着门口的兰心说道:“给小姐好好打扮一番。”
“是,老爷。”
兰心走进来时,崔锦瑶正从桌上拿起一个花瓶,砸向门口,兰心迟来一步,否则那花瓶就在她的身上了。
“那个贱人,不知用了什么勾人的手段,竟让陛下给她与行舟哥哥赐了婚!我不允许,我绝不允许!”
崔锦瑶不情不愿跟着崔伯玉来到了将军府,正巧碰到萧晚从宫里回来。
崔锦瑶今日和平日不同,竟也是一副憔悴的模样,可她眼中的恨意却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看着萧晚一身素衣,不施粉黛的脸,崔锦瑶又是一阵怒意,要不是崔伯玉在身边,她恨不得立马上去撕碎她。
萧晚瞧见来人,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然后定了定神,才缓缓走上前微微行礼道:“见过丞相大人,见过二小姐。”
崔伯玉一脸精明之色,表面上却是做足了样子,道:“县主见谅,我已将她禁足半月,今日携逆女前来道歉,宫宴之事还请县主莫要怪罪。”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崔伯玉看向身边的崔锦瑶,眼中闪过一丝威严,示意她上前认错。崔锦瑶咬着嘴唇,不情愿地上前一步,低头道:“我错了。”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满。
萧晚轻咳几声,道:“大人说笑了,女孩家的玩闹,我并未放在心上。”
崔伯玉:“那便好。”
萧晚轻笑道:“恕我身子不适,便不请大人进府坐坐了。”
“无妨无妨。”
崔锦瑶看着上马车的父亲,道:“父亲,我还想跟县主说几句话。”
崔伯玉点头,崔锦瑶走到萧晚面前,面上已没了刚才的歉意,满是得意,附耳道:“萧晚,行舟哥哥不会相信你的,你就等着被退婚吧。”
萧晚冷声一笑,道:“二小姐,做事不留尾巴才好。”
而后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向府内走去。
崔锦瑶以为她是让兰心找了乞丐散播的流言,那乞丐她已让兰心处理干净,这世上不会有人再知晓此事是她所为,她又在禁足,此事查不到她的头上。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找的那个乞丐根本就没有死,哪怕是乞儿,流浪之人岂会不留一手。
顾行舟已将那乞儿带回别院治疗,青芜的医术比皇宫的太医还要更甚几分。
萧晚得知消息,来到别院时,顾行舟在院中坐着,还是戴着一样的银色面具,她还是能一眼便认出他。
顾行舟瞧见萧晚的模样,还是不禁皱了眉,站起身走了过来,道:“严重了?”
萧晚莞尔一笑,道:“没有。刚才进宫了,自是要越严重越好。”
“进去瞧瞧,那乞儿已经醒了。”
冬雪跟着萧晚进了房内,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孩童,床边还有一个大一些的孩子,紧紧地盯着床上的孩童。
听到身后有动静,那孩子连忙转身挡在孩童面前,看见是救自己阿弟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冬雪瞧着那孩子,总觉得眼熟的很,尤其是那耳旁的黑痣,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春雨在一旁问道:“冬雪姐姐,你怎么了?”
冬雪淡笑摇头,扶着萧晚坐下,便立在她的身后,看着那床榻前的孩子。
墨竹:“是怎么一回事?你再说一遍。”
那孩子没敢抬头,跪在地上低头讲述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崔锦瑶身边的丫鬟兰心,花钱买通了床榻上的乞儿,让其四处散播关于萧晚的流言,因是在楚风馆附近,去楚风馆的客人都听到了,这才一传十十传百。
后来兰心更是花钱买凶,让一伙人将那乞儿绑至城外,杀人灭口。阿弟一直未回来,那孩子出门寻找,正巧碰上这伙歹人,阿弟从昏迷中苏醒,醒来很是害怕,从一堆枯草里挣扎出来,看见不远处的哥哥,两人便设计用毒蝎将歹人毒倒,这才带着阿弟逃离。
一直藏在城外的破庙里,直到顾行舟的人找到他们。
只是他们都不愿去作证,只想活下去。
“竟连孩子都不放过,真是蛇蝎心肠!”春雨听后不忍说道。
冬雪这才想起那夜这个孩子就是那夜拦车的乞丐,附声道:“小姐,他便是那夜拦车的乞丐,我们还给了一些银钱。”
萧晚听罢,转头撩起帷帽的一角,看向那孩子。
冬雪上前问道:“你不记得我们吗?那夜你在街上拦了一辆马车,马车上的人给了你一些银钱。”
那孩子仔细瞧着说话的人,脑子里回想着那夜的事,这才想了起来,连忙跪地磕头道:“谢谢贵人,谢谢贵人。那日我阿弟发了高烧,我.....我没钱去请郎中。幸得贵人施舍,才救了阿弟一命。”
那孩子边说边磕着头,萧晚轻声道:“快起来吧,不过举手之劳。”
“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站起身,道:“我叫小杰,阿弟叫小宝。”
“原来您就是那宝和县主---萧晚?”
萧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