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瘪瘪嘴,她知道时间到了该放始冉了,这还需要来问?如果说她不放的话说不定那七王恼羞成怒,直接带人在城里把玱玹给杀了。
她还需要玱玹去制衡五王呢,再说了她也不会一直把始冉关着,那没有意义,就算是一颗棋子也得发挥出了作用才能叫棋子。
小夭拿着手上的药,手指灵活的打了几个结,然后递给了面前的一位大娘。
待人走后,小夭这才开口:“放呗,你亲自去办,把人交给玱玹,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之后的事就不管了,不过你进去后也要小心些,之后把珊瑚和那几个丫鬟都带过来,那艘船就停在码头之处,找个靠谱船家看管。”
“是。”
“下一位!”
医馆门前的宽阔空地上,众多病人井然有序地排成一条长龙,有的三三两两相互搀着紧紧靠在一起尽量不打扰排队的秩序,有的身体虚弱,只能无力地倚靠着身旁亲人的肩膀,人群中不时传出阵阵咳嗽之声,偶尔还夹杂着孩童天真无邪的欢笑声。
“娘亲,上面的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呀?金光闪闪的,看起来好漂亮!”
一位面容憔悴的母亲怀中,正紧紧搂着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小男孩儿,此刻小男孩满是苍白的小脸蛋上充满了好奇与懵懂之色,他抬起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直望向医馆上方那块高悬的牌匾,同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向医馆上方。
随着那软糯清甜的童音响起,原本安静排队等候看病的人们纷纷微微侧过头来,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这对母子和医馆上方的牌匾。
“这上面的几个字读作夭柳仁济堂,娘亲带着你从大荒北部赶到这里,就是为了给你看病,而现在医馆里面坐着的那位姐姐,等会就给你诊脉抓药,等以后你身体好起来之后,咱们也该知恩图报做些什么回报回报这位姐姐,你说对不对呀?”
病人们听着这位母亲的声音,都抬头看向医馆的牌匾,不过人们的反应也都见怪不怪。
这些天来,只要是第一次来这里看病的病人,都会首先被这龙飞凤舞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所吸引,随着时间推移,病人们常常出入医馆,或者路过此地,众人都已经习惯了。
不过他们可不知道,这样颜色招摇张扬,字体龙飞凤舞的牌匾是蓐收特意吩咐人去做的。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街道被淡淡的夜色所笼罩,小夭静静地坐在医馆二楼阳台的榻上,微微蜷缩着身子窝在柔软的榻里,身上覆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
身旁,一个小巧精致的火炉正散发着温暖的火光,上面温着一壶香气四溢的美酒,小夭懒懒的拿起酒杯,慢慢斟满,悠然自得地品尝起来,醇厚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此时的医馆所在的街道并没有因为夜晚的到来而变得冷清,相反这里依旧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许多贩夫走卒忙碌地穿梭于街头巷尾,他们或挑着担子叫卖着各种货物,或推着小车匆匆赶路,街道两旁的店铺灯火通明,店主们热情地招呼着过往的客人。
医馆的斜对面则是一片繁华的客栈和酒楼,那里人头攒动,人声鼎沸,不时有欢声笑语和喧闹声传来,由于比赛刚刚结束不到十天,来自各地的众多势力尚未离去,使得医馆斜对面倒是格外热闹。
“王姬!是我,我们来了,我是珊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小夭嘴角会心一笑,好像从王宫里面跟随她一起过来的人,除了那个人,也就珊瑚是最久没见到了的。
小夭随即开了门,一群丫鬟瞬间叽叽喳喳的像一群花蝴蝶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小夭一时之间有点头大。
待把其他的那些丫鬟遣到了一楼之后,珊瑚一个人兴冲冲的讲着码头上最近的一些趣事儿,还有船上的事情。
“王姬,你可不知道,那始冉多古怪,你刚走没多久我去给他送一些吃食,他就激动的像是饿了多少天似的,但是最近的日子他反而不吃了,瘦的跟个皮包骨一样。”
小夭疑惑,这是闹哪样?绝食自尽?他要自尽的话不如干脆自己震断心脉,何必这样折腾自己。
“没事,只要不死就行,他是聪明人,他也不舍得死。”
半月后,医馆,临近中午时间,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大堂中央那张整洁的桌案上,一袭素白长衫的小夭正端坐在桌案后,全神贯注地快速诊着脉,随着为一个个病人搭脉抓药,时不时的微皱眉头,或微微点头,或是小声交谈嘱托。
自从小夭来到此地的第三天起,来自大荒各地的病人便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此刻医馆外人头攒动,但病人们都自觉地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秩序井然。
病人们或面色苍白、脚步虚浮,或面容愁苦、形容憔悴,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对健康的渴望与期盼。
医馆的大堂和偏堂之中,一群忙碌的身影来回穿梭着,机灵的丫鬟们轻盈地奔走于一间间药房之间,熟练地取药、抓药。
而偏堂里经验丰富的医者们则是有条不紊地为每一个前来求医的人仔细把脉,不时地低声沉吟片刻,随即迅速向身后的丫鬟交代所需药材及剂量,医馆内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气。
尽管医馆内人声鼎沸,但整体氛围却并不显得嘈杂混乱,病人们进入医馆后,都十分配合医者们的诊治,他们安静地等待着轮到自己,拿到药后更是规规矩矩地离开这里,没有丝毫逗留,整个医馆仿佛一部高效运转的精密机器有条不紊。
就在这时,小夭忽然高声喊道:“珊瑚!取些松璘!干香,石斛,地兰子,各五钱,抓三副。”声音清脆响亮,在略显喧闹的环境中依然清晰可闻。
“是!”不远处传来一声干脆利落的回应,珊瑚应了一声后,便转身朝着柜台飞奔而去,不多时便捧着配好的药材回到了小夭身边,动作娴熟而又麻利,小夭之前在皓翎坐诊的时候就是由珊瑚在一旁抓药,药材的名字珊瑚早就已经烂熟于胸。
很多人拿了药之后都默默的对着小夭鞠了一躬,这些人之中有一部分已经不是第一次看病了,他们身上没有钱,之前这位王姬在皓翎行医的名声他们早就有耳闻,所以就从很远的地方赶了过来。
这时血隐走进医馆,“小姐!涂山少主和防风氏二小姐一月后大婚,这是送来的请帖。”
小夭接过血隐递过来的帖子,这两人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不过这成婚的速度还真是够雷厉风行的,自从他们几个那天晚上在湖上的船里面密谈之后,到现在也还不足一个月。
“知道了。”
此时已经是晌午时分,红日高悬于天空之中,阳光洒下将大地照得一片明亮。
街道两旁众多饭馆里飘出阵阵诱人的香气,几乎每家馆子都座无虚席,食客们或高谈阔论,或埋头享用美食。
小夭忙碌了一上午终于得了片刻空闲,惬意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随后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那些看完病、拿着药的病人仍有许多逗留在远处未离去。
有的走进了医馆对面的客栈稍作歇息,有的则就近选择一家饭馆坐下用餐,而街道上也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小夭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站起身来轻抬双脚快速朝着门外走去,一路上还不时清清嗓子,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医馆正前方那块宽敞的空地上站定之后,便抬起右手,伸出食指直直指向医馆上方那一块明晃晃的金色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