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照旧,唯一不同的是开宴之前宋瑾寻了个机会叫个宫女带着她去了一趟净房。
宫宴人多事多,保不齐谁就有个三急之类的困扰,总不能憋到保和殿上当众解决吧?
因此保和殿后面的东西配殿里专门设置了几个小隔间,就是给这些贵人们解决突发事件的。
独孤世安自打一下车就再次不见了踪影,鉴于上次宋瑾单独出去就出事,张庶妃犹犹豫豫说出自己不想跟宋瑾同行。
宋瑾冷笑,本来也不想要你一同前去。
张庶妃果然也只是暂时惹不起她,蛰伏下来,这种不懂感恩的人一旦有机会,必定会对宋瑾进行反扑。
好在宋瑾本来也没指望在她身上寻找什么友谊,甚至她都不在梅香居那些人里寻找这玩意,她们只是下属,宋瑾尽量做到自己给她们的承诺和尊重,换她们的忠心耿耿和竭尽所能。
各取所需,莫谈情谊。
情谊太贵,多情遭罪。
由着宫女带到净房,宋瑾抓紧时间把那件金丝护身软甲穿在里衣内,心里默默吐槽,她还以为皇帝多镇定,原来人家身上穿着刀枪不入的古代版防弹衣呢。
要知道,宋瑾获得的物品奖励,全都来自这些目标人物身上携带,也就是说看起来一切尽在掌握的皇帝老爷,其实内心也是害怕的。
也幸亏皇帝身上穿着金丝软甲,让宋瑾有了破局的办法。
不然那个杀死自己的凶手,叫什么莫日根的那一箭,宋瑾短时间内还真找不出什么办法化解。
身为被莫日根一箭射死的苦主,宋瑾在这方面比较有发言权,此人必定臂力极大,否则也不会给她一下增加了六点力量。
再有就是这人拿着的那把短弓必定也是非比寻常。
二者缺一都打不到竟然直接一箭把宋瑾给射了个对穿的程度。
她倒是可以提前叫破有人要刺杀皇帝的事,可是一来那样她舍身救皇上的功劳也就大打折扣,二来宋瑾就会面临一个问题,她要如何解释自己的未卜先知?
不是都说撒一句谎要用一百句谎言来圆,宋瑾本来也不是智多近妖的天才人物,做不出走一步看十步的烧脑规划,但是她会很努力很认真的活着,很努力很认真去享受她那目前一百九十七未来还不知多少的青春岁月。
心事重重回去保和殿,宋瑾想着要不要偷偷藏起个盘子,毕竟当初从承恩侯府回来被刺杀那次,盘子可救了她一条小命呢。
可转而一想,她又要面临来自他人的疑问:为何能未卜先知藏起盘子来抵挡?
而且宋瑾觉得以莫日根这来势汹汹的一箭之威,区区盘子无法抵挡,她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来自皇帝的金马甲上了,希望它能给力一点,千万别只是个金灿灿的样子货。
虽说这原本穿在皇帝身上,但是古代人穿的里三层外三层,必定不是贴肉穿的,她倒也并不是太在意这一点。
一切如旧。
只出了双眼冒着贼光的宋瑾。
她不动声色逐个桌子寻找莫日根的踪迹。
很快,她找到了。
宋瑾悄悄凑到张庶妃耳边问:“左边第五桌那个锗红衣服的,是谁?”
张庶妃摇摇头:“不认得,我倒是知道那桌是礼部尚书府的人,只是这人从未见过。”
独孤世安虽然进宫之后一直未曾跟自己的两个姬妾在一起,此刻宴会开始他们却是要在一桌的,听到宋瑾的问话,将手中酒盏放到桌子上,压着嗓子冷冷的嘲讽:“怎么?这么长时间本殿没去看你,便又转而看上了别人?”
呵,宋瑾默默翻了个白眼,你看不看我,我都看不上你。
见宋瑾不说话,独孤世安心里愈发憋闷,他也不知为何,看见宋瑾就总想发脾气。
“殿下,阿瑾妹妹只是头一次置身这样的宫宴上,几乎所有人她都不识得一时新奇罢了。”张庶妃知晓自己如今惹不得宋瑾,赶紧帮着解释,只是这解释怎么听也都是夹枪带棒的,讽刺她小家子气,没见过什么世面。
“那人是礼部尚书的堂侄,靖北侯府的世子李廷远,你看上他也没用,出了正月他便要回靖北侯府去,那里紧挨着北梁,千里荒漠,渺无人烟。”
独孤世安这一顿叨叨,倒是打开了宋瑾的任督二脉。
五皇子说这人叫李廷远,可是系统判定这人名叫莫日根,很明显不是大陈、天渝的名字,倒是有点北方游牧民族的意思。
这样一来她就明白了,这人为何先杀大陈皇帝后杀天渝皇子,大陈如果和天渝联姻通商,北梁和南鲁单打独斗都会被这个联盟逐一击破,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一南一北的两个国家根本无法形成联盟,只能被动挨打,所以他们才要破坏这次联姻。
倘若能杀死大陈皇帝,整个大陈必定陷入夺嫡内乱,这人想必不会再多此一举去杀天渝的二皇子,正是因为宋瑾替恒康帝挨了一箭,莫日根才险中求胜转而杀死了天渝二皇子。
而天渝使臣里最后燃放焰火的,必定也是北梁人,亦或者是被收买的天渝人。
宋瑾只是觉着累得慌。
人人都想当皇帝,可当了皇帝真的那么好?连吃个饭都要穿着金丝护身软甲,这玩意再值钱它穿着也没宋瑾那五十块钱的德绒小背心舒服。
宋瑾胡乱点头应付着独孤世安,眼神又瞟向天渝使臣那张桌,站在二皇子那个倒霉蛋后边的就是为了胜利向恒康帝开炮那位。
因着事先经历过一遍,宋瑾对二人多了些注意,发现凡事都不是无迹可寻,这俩人之间起码有五六次眉来眼去,可惜的是都被一浪高过一浪的年终终结彩虹屁给遮掩过去。
等到进行到放焰火环节,当焰火依旧对着皇帝而来,依旧被暗卫踢飞炸裂在保和殿外的上空,众人只觉夜空灿灿,满天星斗。
“咻”的一箭对准皇帝而来时,一声娇叱如雷贯耳:“不许伤害皇帝陛下,啊!”
宋瑾觉得心口再次剧痛时顺手抓起旁边张庶妃头上的簪子“扑”的一声扎进莫日根咽喉:“保护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