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容启回太子府后,得知心爱之人被打的半死,想也没想的就到苍兰苑问罪。
哪知绮梦挡在门口。
“殿下,太子妃晕过去了,您此时就算来问罪,也问不出什么。”她说的句句属实。
此时的意蕴,不止晕厥,还高热不止。
府医进进出出,也侧面证实了绮梦的话。
容启心头像堵了什么,大抵是因为苏卿玉,可如今太子妃的情况,不容他胡来,只能作罢。
原本这件事情,也是苏卿玉的不对,是他为了彰显对苏卿玉的爱,这才过来打算敲打敲打太子妃。
意蕴这一昏,就是一天一夜。
或许有淋了雨的缘故,让难得生病的她,生了一场大病。
醒来后,她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殿下,周侧妃来找您。”绮梦去唤正在发愣的意蕴。
自那日之后,她便总爱这样发呆。
也是听到绮梦的消息,她才慢半拍的转过头。
她从妆奁中拿出账册和钥匙,对绮梦开口:“请她进来。”
绮梦看了眼掌家的东西,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她知晓太子妃如今心情极差,想必是要将管家权暂时交给周侧妃。
绮梦走后,她又叫寻春为她梳妆。
寻春看着镜子中消瘦了一圈的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哭什么?”意蕴不解。
寻春擦了擦眼角,摇头:“没有,奴婢只是瞧着殿下瘦了。”
意蕴没吭声,一双眼睛空洞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随后又问:“母亲那边,可还好?”
“赵嬷嬷答一切都好,殿下不必担心。”寻春答。
这几日,她将一切都抛诸脑后,就连母亲也未曾过问,还是今儿绮梦将她从梦中拽出来,才想起这事儿。
“父亲的尸身......”她又问。
“成风和佳星将侯府男丁的尸体都处理妥当了,殿下也不必担心。”寻春又答。
“那我还需要担心什么?”她小声呢喃。
这一句,寻春并未听到,所以也不曾回答。
梳妆好后,她见了周晴雪。
对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意蕴的变化,心疼的握住意蕴的手,问:“姐姐,我知晓你因为侯府的事情伤心,但你也要顾着身子啊。”
意蕴扯起淡淡的笑,随后叫寻春拿了账册和钥匙来。
周晴雪不明白她这是何意。
只听意蕴开口:“晴雪,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周晴雪似乎理解了她的用意,于是立马摆手,道:“您在府中本就难以服众,若是还交出管家权,那要她们那些人怎么看您?”
意蕴也知道。
只是该做的事情没有完成,她实在无心再管太子府的事情。
而两位侧妃中,她唯一能信任的,也只有周晴雪。
“晴雪,帮帮我。”她语气近乎哀求。
周晴雪紧咬下唇,仍在犹豫要不要接下此事。
府内前有豺狼,后有虎豹,若她掌家,必定生出不少事端,可若她不掌,那便辜负了姐姐对她的信任。
在沉思许久后,她终于是应了下来。
周晴雪走后,孟棠来见她。
许是同情她的遭遇,尽管皇上是她的舅舅,她也暗地里将对方骂了一顿。
“皇嫂,你要不怀一个孩子吧。”孟棠劝她。
而孟棠的这番话,让她陷入了沉思,这辈子,她最恨的就是皇帝和太子,让她为这二人传宗接代?生下仇人的孽障?
她巴不得去死。
所以,她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孟棠的提议。
可孟棠却说:“如今朝廷内大换水,舅舅嘱意让寒门开始把持朝政,今年秋闱,整个上京城的天,都得变,你若是生下皇太孙,那么未来的每一任帝王,都会流着你们安阳侯府的血。”
她说的在理,意蕴却退缩了。
她想表哥,想做那个被表哥保护的女孩。
当太子妃,太累了。
“孟棠,谢谢你的好意。”她朝对方投去感谢的目光,随后又说:“可你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容启那关难过,文臣那关也难过。
她是侯府余孽,那些大臣不会让叛臣之女掌控皇权的。
除非,徐司沉能回来......
“孟棠,别来找我了,我累了。”
说完这句,她便叫绮梦送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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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总督府。
一路上游山玩水,倒也没觉得多么难。
只是到了岭南后,徐司沉还是被这边的天气,弄得水土不服。
等安顿好后。
他才写了信,分别送去上京和寻州。
送去寻州的还是要他父亲帮忙照看好王治,等有朝一日,他一定会为侯府翻案,所以王治这个证人,十分重要。
而另一封,则是告知意蕴他的一切都好,顺便又安慰了她侯府问斩的事情。
做好一切,刚叫寒光将信送出去。
韩都尉便打探情况来了。
“大人,岭南这边靠近边境,经常有蛮夷来犯,百姓苦不堪言,当地府衙更是穷的叮当响,这皇帝把咱们派来这边,是明摆着流放......”
韩都尉心直口快,将一切都说出来。
好在没有外人。
徐司沉叮嘱他不许再说。
随后便跟着韩都尉出去逛逛。
这儿天气炎热,蚊虫也多,尽管到了九月,也依旧让人走的冒汗。
实在是难以接受。
加上这儿的衙役、捕快多懒散,一时之间,徐司沉也不知该如何治理。
正头疼时,寒光带了人进来。
对方是这儿的县太爷。
听闻徐司沉这个新总督上任,立马便前来拜见。
徐司沉看了眼人,个子不高,人看着倒是整洁干净,就是不知品行如何。
“徐总督,您初来乍到,下官有失远迎,今日特在府内设宴,还请总督大人赏脸,前来一聚。”县太爷开口,说话板正。
不似有坏癖之人。
徐司沉应下,叫寒光要了对方府上地址,这才送人离开。
看着县太爷走远的背影,寒光抱着剑,微微蹙眉。
“寒光,怎么了?”韩都尉问。
寒光摇摇头。
想起自己看到的,还是开口道:“方才瞧见县太爷身边跟这个护卫,像是常年习武的高手,大人说话时,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大人身上,令人觉得很不舒服。”
韩都尉倒是没发现。
不过觉得寒光有些小题大做,说他:“正因这儿常年蛮夷来犯,这县太爷才招了个高手在身边,这有什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