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懒得管了,四姨娘爱回不来不回来,有本事一辈子都别回来。
上管礼还是跟老太太聊着一些家长里短,说着不痛不痒的话,“母亲操持府中中馈可不要累着了,有什么事情吩咐下人去做。”
老太太说起这个就来气,这管理中馈快一个月了,她一直在用自己的体己银子贴补府中开销,“老爷,你知不知道咱们府上有多少银子?”
上管礼摇头,“儿子不知!”
老太太对于上管礼的回答早在意料之中,“那你知不知道我们府上的铺面田产一年租金多少?”
上管礼纳闷今天老太太是怎么了,怎么问他这些,他继续摇头,“儿子不知!母亲今儿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些了?”
“平时只管有吃有喝,需要用银钱就去账上去支,可是你知道我接手中馈时账上有多少银钱吗?”
“多少?”
老太太气愤的用拐杖敲击地面,“不到一百两银子,一个偌大的上官府,账上的银子不到一百两,这说去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上管礼错愕,他平时的俸禄都是留着自己开销用,府里光铺面都有七八间,而且还有几座郊外的庄子都有收租,还有郊外的一百亩田产,还有......,他也记不清了,这些都是父亲在世时打下的产业。
老太太继续说道,“我们上官府何时走到如此穷困潦倒的地步了,当年你父亲在时,我作为当家主母,账上的银子没有低于十万的,怎么到你当家做主的时候这账面上就一贫如洗了啊!”
上管礼被老太太的骂的有些手足无措,面子有些挂不住,脸上微微的发热,他不敢抬头直视老太太。
上管礼:“母亲别生气,是儿子无能。”
老太太看他这个样子,更加生气,“我掌管中馈也快一个月了,我都是拿自己的体己银子维持府里的日常开销,都快用了小两万了。”
上管礼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他抬起头,满脸堆笑的看着老太太,“母亲放心,儿子一定把您这两万块给你补上,另外您容儿子去查查,看看这府里每个月那么多的进账都到哪里去了?”
老太太挺了挺胸膛又坐直了些,“你不用查了,我已经帮你看过账本了,账本上都没问题,府里管家我也盘问过了,他说每次都是大夫人派人去账上支银子说有其他用处,其他支出都是十几两、几十两的支出没什么蹊跷,但是每个月大夫人都会去账上支一万两的银子,具体是干什么用掌柜也不知道!”
上管礼眼神犀利,整个人都震惊了,看来问题都出在大夫人身上,“这刘氏是想干什么?每个月都去账上支一万,莫非这是想掏空我上官府,一个月一万,一年就是十二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还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挪用我上官府的银钱。”
上管礼急切的想知道这笔巨款最后流向了谁的荷包,他大声一喝喊来门外的小厮,“来人,去把大小姐给我叫来。”
老太太给自己的腰部垫了一个软枕,慵懒的靠在凳子上,虽然她认为问一个孩子,肯定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是她决定不插手,先看看上官婉清那丫头怎么说,先敲敲山说不定能震出些什么。
上官婉清正在佛堂给母亲诵经祈福,丫鬟突然说老爷找她,她也没更衣直接穿着一身素服,头别一根兰花玉簪就来了,手指上还有残留的墨水痕迹。
上官婉清怎么看都是一副病态,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老太太、老爷也都快一个月没见到她了,今天见她这副样子也着实吓了一跳,老太太和上管礼对这位大小姐还是寄予了厚望,还指望她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再不济也能嫁个官宦子弟,让他们上官府也跟着鸡犬升天,风光无限。
上管礼本来要质问的话变成了关切的话语,“婉清,你怎么这样了?平时下人是怎么伺候你的!”声音里微微蕴着怒气。
上官婉清菩萨的一面自动切换过来,“父亲,这跟下人无关,他们给女儿伺候的很好,只是女儿最近吃不下而且也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老太太听到这里难免心疼,她也是疏忽了这个大孙女,她母亲被关押,她独自一个人面对,这期间也没人去关心关心她。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说:“来,到祖母这儿来。”
上官婉清乖巧的走到老太太身边,拉着老太太的手坐在脚凳边。
老太太抚摸着上官婉清的头发,尽显祖母的慈祥,“婉清别怕,你母亲再过几天就回来了。”
上官婉清眼里泪光闪烁,望向老太太,点点头。
上管礼看到上官婉清这副样子也有些心疼,但是他没忘记自己叫上官婉清过来是干什么的,他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婉清,你知不知道你母亲每个月都要从府里账上支出一万两银子。”
上官婉清一脸茫然,脸上更是很惊讶,“父亲,是不是搞错了,母亲支银子干什么?而且这一万两也不是小数目,日常开销都是小数额,是不是母亲要为府里置办什么大件?”
上管礼没有理会上官婉清的问题,他知道这个女儿或许真的不知道吧,他也没打算继续追问了。“你不知道就算了,你母亲再过几天就回来了,我到时候问她,作为当家主母,私自挪用夫家大额银钱,这事情她肯定要给我一个说法。”
上官婉清现在独木难支,母亲没在身边,哥哥也没在身边,只有她一个人面对府里形形色色的人,她只能装柔弱博取同情。
“父亲,您要相信母亲,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上官府,母亲更不会拿府上的银钱随意挥霍。”说着上官婉清拼命的挤眼睛,终于挤出了两行泪挂在了脸颊上。
上官礼看她这样,又心生怜惜,也不忍心再继续追问。老太太做主让下人搀扶上官婉清回房休息了。
上官婉清走出老太太的院子,心里在不停的盘算着,一定要在母亲回府之前把这个情况告诉母亲,让她提前做打算,准备好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