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无话,一夜到天亮。
霍临渊早早起床,简单收拾些衣物,准备回营队。
舒颜知道他今天要走,也没睡懒觉,察觉到旁边有动静也立刻跟了起来。
她忙里忙外,给男人准备东西。
“这是我昨天做的坚果酥糖,你带过去可以分点给同事或送给领导,应该不寒酸。”
“你自己留着吃。”
“不用,我是专门给你做的。你带着去想怎么处理,随便你。”
说完随手将两个罐头瓶塞在男人带回来的军绿色帆布包里。
“哦,对了,还有……我给你做了身衣服,你带去穿,你看我还在衣领边给你绣了四叶草呢。”
虽然知道他在部队穿常服的机会很少,但偶尔下班了,休息了,洗完澡也可以换上。
尤其是这两天她收拾家里东西,看到墙角宋清清带来那些包裹时,里面有好多就是放到现在也不会过时的男士衬衫西裤。
想到这儿她牙根儿便有些酸,自家男人穿着别的女人送的衣服,心里总是不是滋味。
眼见她要将那身蓝色的衣服塞在帆布包里,霍临渊随手给拿了出来。
“我衣服够穿,部队那边还有很多,你不用给我做。”
男人说话的语气略显生硬,一个早上他都有些怪怪的。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在昨天晚上她提出要去看自己父母时,这个男人就有了情绪上的变化。
什么情况?
难道自己连去看自己父母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这男人莫不是在给自己冷暴力吧?
“可,这是我亲手……”
“时间不早了,部队的车还在门口等着,我先走了。”
不给舒颜说话的机会,霍临渊提上包,匆匆向外走。
看着桌子上被蹂躏的有些褶皱的丝绸衬衫,舒颜莫名觉得委屈。
狗男人!
阴晴不定不是来大姨妈,就是心理扭曲!
走走走,走了,最好别回来。
舒颜气鼓鼓吃了早餐。
随后就一股脑扎进空间,开始收草药,晒草药,洗草药,剁草药。
尤其是剁草药时下手那个狠呀。
仿佛把在男人那儿受来的气通通发泄出来。
人家说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愤怒值爆满的舒颜用一天时间,又研制出许多药物和护肤品。
忙完一天的工作,用晒了半晌的灵泉水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直到躺回床上,心里那口气儿才顺了出来。
她不允许恶劣的情绪,影响自己太长时间。
明天她要去看原生的父母,记忆中还记得那条路和那个农场。
就是不知道他们夫妇二人过得如何。
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占据这具身体的愧疚,她并不打算也不能空手前往。
所以,当舒家夫妇看着瘦的快脱相的女儿拎着大包小包来看望他们时。
夫妻俩抱头痛哭。
“爸……妈?你们,你们干嘛哭成这样?”
这声“爸妈”舒颜叫的异常顺口,因为她发现苏家夫妇和现其中她的父母长得一模一样。
根本不用做任何心理建设,那声“爸、妈”她都脱口而出。
“颜颜,你……你怎么瘦成这样!我的心肝,我的宝贝,你受苦了,都是爸妈没用,拖累了你。”
舒母紧紧抱着舒颜,眼泪像不要钱一样,流个没完。
旁边,两鬓有些斑白的男人上前将母女俩拥入怀中。
“是我舒卫东没用,让你们娘俩跟着受苦。
颜颜,跟爸妈说说你这一年过得怎么样,下乡还习惯吗?有没有人欺负你?你二叔一家有没有帮衬你?”
提到二叔一家舒颜便想起杨兰母女。
可她并不打算向舒家夫妇告状。
他们已经被困在这一方天地,就算告诉他们了,也只会徒增烦恼。
“爸,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去麻烦别人,况且现在我过得很好。”
在谈话间,舒颜发现父母压根儿不知道原主结了婚,还以为她在乡下当知青呢。
踌躇着要不要告诉他们真相。
想想还是算了。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下乡干农活,一年多也习惯了,突然告知他们自己已婚,肯定又会多想。
要不了几年他们就会被平反,到时候自己应该也立足了,再告诉他们真相会好一些。
舒家夫妇虽和自己亲生父母长得一样,可打眼一看就能区分出来。
面前二人饱经沧桑,两鬓的头发已经发白。
农场的苦力也让他们失去太多精气神儿。
同现代每天活力十足,经常出去旅游的父母相比,相差太远。
莫名的舒颜有些心疼,不知是她同情他们,还是原身残留的情感作祟。
舒颜拿出两个大包袱,里面是她给舒家父母做的零食点心,两双鞋和几身换洗衣服。
舒母看着这些东西热泪盈眶,连连推辞。
“姑娘,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过来?爸妈什么都不缺,这些你都留着自己吃。”
经过短短的谈话,舒母发现女儿变化很大,从前刁蛮任性,以自我为中心,被他们娇生惯养的女儿如今骨瘦如柴,贴心又温和。
简直判若两人。
想到这儿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她将女儿搂进怀中自责的要命。
“都是爸妈不好,没有护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大委屈,吃了这么多苦。这一身肉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补回来呀?”
舒颜听了有些想笑,她费尽千辛万苦才减下来的肥,可不能长上来。
舒卫东看着母女俩,心酸不已。
当年他风光的时候,妻女何曾受过这些委屈。
“爸妈你们别担心,我现在生活的很好,也能照顾自己,离开你们,我成长不少,现在也独立了。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等你们出来就安享晚年,我来养你们。”
夫妻俩对视一眼,眼中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欣慰。
舒颜没有待太久,怕出什么变故,告诉父母自己生活的很好,让他们放宽心,便很快离开。
“慧兰,你说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咱女儿像换了个人。”
舒卫东扶了扶有些旧了的眼镜,眼中一抹锐利划过。
舒母爱惜的收拾闺女送来的东西,心中无尽酸楚,再拿出鞋子仔细看时,发现鞋洞里塞了一百块钱和一摞厚厚的票。
“老舒,你……快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