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低声沉语道:“王小姐,定安伯全家都被人杀了,凶手还没找到,但肯定还在城内。”
卫照临一听,秀眉微蹙,好奇问道:“拓跋世子,为何如此肯定凶手还在城内?”
拓跋烈不无感慨道:“还是三皇子厉害,他似乎早知定安伯府要出事。”
卫照临一听到三皇子,就觉得事情不简单。
拓跋烈继续道:“说来话长,还得从沧州郡守遇害说起。”
卫照临心中一惊,听到和沧州郡守遇害有关,就猜出凶手是谁,但她不知他为何要到京城来杀定安伯。
拓跋烈接着缓缓说道:“这沧州郡守张海天去岁八月十五在家中被杀,朝廷派人前去彻查案情,到十月中旬也没眉目,甚至作案之人怎么进府都不知。没办法,朝廷只好又派三皇子为特使前往查案。由于雪天道路难走,据说三皇子到了沧州已是十一月上旬,但就在正月初九凌晨丑时赶回京城,直奔定安伯府,可为时已晚,人已被杀,随即三皇子连夜急召大理寺卿及平安府尹,封锁城门,全力追捕凶手。我凌晨即被召去,一进定安伯府,人都懵了。内院和后院卧房内尸横遍地,血留成河,而府邸护院沉睡不知。”
卫照临凝眉,接话问道:“这三皇子怎会知晓定安伯府要出事?”
拓跋烈喝了口茶,摇摇头,徐徐道:“这其中原因我也不知,但可以肯定三皇子事先知道凶手要杀定安伯。并命衙役和禁军追捕凶手和搜寻府邸周边房屋,自己进宫觐见圣上。可我们当日忙了一个早上,一无所获。不久,三皇子又来了,虽洗漱了一番,但仍显满身疲惫,面容憔悴,这么大雪从沧州赶回就没休息。他问了一下搜房情况,知道结果后,看了一下周边牙行的房薄,就选定了府邸周边几处无人居住的房子亲自去搜查。没想到搜到第二处房子之时,这房子我们刚搜过,三皇子在房子院内周边走了一圈,拿起铲锹,在树木和屋脚拨拉几下,随即来到一角落处,跺了几下脚,然后用铲锹拂去浮雪和土层,揭开一木板,一条暗道呈现在众人面前,我等惊得目瞪口呆。怪不得京城中人都说三皇子智慧超群,经验老到,深得圣心,这次算是见识了。我们进入地道,直通定安伯府后院小花园,长度也就十来米。众人终于明白凶手是如何进府杀人的了。”
听完拓跋烈的话语,卫照临内心甚惊,三皇子也肯定知道了沧州郡守张海天是如何被杀的。卫照临心中担忧,却面不改色问道:“那凶手有线索吗?”
拓跋烈点点头道:“有了,也是三皇子查出了线索。租房房薄上写得明明白白,租房人叫秋昂,去年八月三十日租的房子,本来租期到今年的二月份,却于年前就退房了。跟牙人一打听,才知此人说要到乡下亲戚家过年,不租了。牙人说此人身材高大,面目沧桑,语气沉冷,年龄看上去有三四十岁。了解完情况,三皇子立即命人画像通缉,全城追捕,并笃定凶手还在城中,因为案发当日清晨,城门不通,无法出城。但至今衙门也没找到凶手。后来,三皇子又令我们对定安伯府挖地三尺,你们猜挖出什么?”
卫照临惊奇反问道:“不会是挖出了大量钱两吧?”
拓跋烈一愣,也惊道:“王小姐果然非常人,一猜就中,好多还是十几年前的,数额巨大,超乎想象,彻底颠覆了我们三观。朝廷都没敢向外说。这三皇子不得了。”
卫照临又问道:“拓跋世子,可知这凶手是何处人士?”
拓跋烈回道:“王小姐,以后不要叫什么世子公子了,叫我姓名或大哥就行。牙人说,这秋昂告身上写的是洛州阳城郡人士。”
卫照临一听,难道作案人就是他?先出阳城,后到沧州,再来平安城?卫照临对案情已猜到个八九不离十,只是不明其中缘由。
拓跋夫人小心翼翼道:“王小姐,这段时间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了,凶手一下子就杀了十几人,可见心狠手辣,千万要注意安全。”
拓跋烈也赞同道:“对,现在查得特别紧,稍不注意,就可能进大牢,就连王府和我国公府都被查过。但是我们申请要搜查镇国公府时,三皇子却摆了摆手,说镇国公府一群老弱病残的,没什么可查的。”
卫照临一听,心里那个气呀,你全家才老弱病残的,还瞧不起我国公府,不过这也省去好多麻烦事。
这时,白檀和小厮带着山儿回来了。卫照临笑问道:“山儿小弟,玩得开不开心?”
山儿高兴道:“姐姐,玩得开心,白檀姐姐还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
拓跋夫人教训道:“就知道吃,什么时候能消停点。”
卫照临笑着道:“嫂子,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大哥这几天也忙坏了,也一直没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当值,今天就到这儿吧,下次有机会再聚。你们放心,京城虽大,但定国公府门楣高大,好找。”
拓跋烈豪爽道:“行,就听王小姐的,下次再聚。”于是众人走出闲茗馆,分道而去。
在路上,拓跋夫人不解问道:“夫君,你今日为何要向王小姐讲这么多?”
拓跋烈利落回道:“夫人,怎么说呢,这王小姐虽稳重冷静,但也很平易近人,更何况她是我们的恩人,自然就是让她知道京城凶险,最好早日离开。自她在落雪寺救了山儿之后,为夫就和了然方丈成了至交,才知这王小姐不仅医术了得,文采也是卓尔不凡。现在落雪寺门前的楹联就是她的手笔,还有寺中的梨花诗更是惊艳了游人和香客。而了然方丈的一句话至今让为夫不得其解,他说来日若这位小姐能到落雪寺敬上一柱香,那是本寺无上的荣光啦。为夫到现在也没明白,落雪寺不是皇家寺院嘛,还有比当今皇上敬香更荣光的吗?”
拓跋夫人轻声道:“夫君,这了然方丈乃方外高人,肯定知道了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不过,今日我看王小姐摘下帷帽,心中诧异,感觉以前在哪儿见过她。不对,不是感觉,是肯定,我肯定在哪儿见过她,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听夫人这么一说,拓跋烈也是一愣,随即劝慰道:“夫人,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快点回家,明天还要当值,这几天真是累死为夫了。我看要抓到凶手,还得靠三皇子。”
拓跋夫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自言自语惊道:“三皇子……三皇子……夫君,我知道这王小姐是谁了,肯定没错,虽然身形变了,但面貌还是没大变。当时印象太深刻了。”
拓跋烈心中一惊,也停下脚步,忙问道:“她是谁?”
正所谓:人行道路留踪迹,雁过天空传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