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桌八卦了几句后就开始了新的话题，这让原期安有些遗憾，不过他也明白，要是隔壁桌一直讨论王家的事才不正常。
“夫君，白青流这个人让荣十八去查查。”原期安凑近程竹予，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叮嘱道。
在他看来，白青流这个人极有可能成为他们揭开谜团的关键突破口。
程竹予笑着点了点头，他动作自然地把刚刚端上桌的冰品，往小夫郎面前推了推，“嗯，我记住了。”
享用了一顿氛围轻松的午饭后，两人手牵着手，朝着古董行的方向漫步而去。
古董行是由多家古董店组成的一条街，不仅仅只卖古董，还卖各种各样的藏品。
如果之前张里没有骗他们的话，秦西瑞就是以姓齐的富商身份，到古董行跟调查对象谈生意的。
刚踏入古董行，一股陈旧而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店门大多敞开着，然而店内的客人却寥寥无几，显得有些冷清。
原期安拉着程竹予开始探店，因为他们没有秦西瑞调查对象的名单，只一家家的去试探。
走进第一家店，店内摆放着各种瓷器、书画。
掌柜是个中年男人，看到二人进来热情地招呼着。
原期安装作不经意的提起，“前一段时间一个姓齐的富商，推荐我来古董行，说这里有让我意想不到的藏品，不知是否是在贵店买的？”
掌柜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恢复正常，“未曾听说过，公子可以去别家问问。”
两人见此情形，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只能礼貌告辞。
接着就进入第二家店，这里玉器居多。
原期安故技重施，再次抛出那个问题，但这个掌柜也是摇头否认，似乎对他们提及的事情全然不知。
逛了几家店后，原期安有些气馁，这些店家似乎都知道些什么，却不愿透露。
“早知道那天问详细一点就好了。”原期安有些懊悔的说道。
盘问张里的时候，他们没有深究，当时想着那是朝廷的事，跟他们这些普通民众没有关系。
谁能料到，十几天后，这事就像回旋镖一样，又精准地砸了回来。
“至少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程竹予轻轻握住小夫郎的手安慰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小夫郎疑惑的问，“我们有什么收获？”
“至少知道前几家店都不是我们想要找的。”
听到这话，原期安先是一愣，然后无奈的笑了起来，他夫君安慰他是有一手的。
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排除了错误答案，不就离正确结果更近一步了嘛。
只不过是今早上打听到的消息太顺利了，让他不自觉提高了心理预期。
“我们下一家换个问法吧。”原期安振作精神，认真地说道。
两人商讨完后，进入下一家古董店。
这家店跟其他家不一样，店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玩字画，掌柜不在只有伙计正在擦拭陶瓷。
程竹予和原期安先是在店内假装欣赏着四周的藏品。
然后慢慢移动到正在擦拭的伙计旁边，程竹予拿起一个青花瓷瓶，看向伙计问道：“这青花瓷花色上好，是什么品质的？”
那伙计抬头看了一眼，目光立刻变得专业起来，不紧不慢的讲解道：“客官好眼光，这可是正宗的前朝官窑出品，您瞧这胎质、这画工，都是上乘的。”
“你们店里还有没有规格更高的藏品？”原期安看向伙计问道。
伙计一听，眼睛亮了起来，“当然有，不知二位顾客想要什么类型的？”
“我们前几日碰到一位姓齐的富商，他说在此处购得了一件稀世珍品，不知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下类似的物件？”原期安结合了一下语境问道。
伙计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道声音：“谁想看稀世珍品？”
程竹予和原期安闻声望去，是一位中年男人留着长胡子，向他们走来。
旁边的伙计迎上去，恭敬的说道：“掌柜，他们想看藏品。”
原期安赶忙上前，客客气气地说明了来意。
掌柜的目光在程竹予和原期安身上来回打量，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转瞬又化作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二位既然是齐公子介绍来的，想必与齐公子交情匪浅？”掌柜开口问道。
与此同时，程竹予和原期安也在暗中观察着掌柜。
听到这话，两人心有灵犀对视一眼，程竹予模棱两可的回应道：“谈不上交情匪浅，也就是偶然结识，略有交集罢了。”
“可惜我这边已经没有类似的藏品了。”掌柜看着他们的反应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你们如果感兴趣，可随我去看看其他藏品。”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朝着店内的后堂走去。
原期安和程竹予赶忙快步跟上。
后堂内光线略显昏暗，四周摆满了各种木架，上面放置着各类用绸缎遮盖的物件。
掌柜并没有在柜子前面停下，而是让他们坐下，随手从一旁取出一个盒子。
“这幅藏品怎么样？”掌柜说着，展开画卷，只见画中所绘山水意境深远，笔墨技法精湛，显然出自名家之手。
原期安和程竹予装模作样地欣赏着，不时发出几句赞叹。
“这画真是绝了，意境深远，笔法细腻，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原期安赞叹道。
掌柜话锋一转，“二位并不是来看藏品的吧。”
掌柜的声音很轻，却如重锤一般敲在两人心上。
程竹予和原期安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惊，但程竹予很快调整情绪，目光坦然与掌柜对视，“掌柜何出此言？”
掌柜却只是淡淡一笑，缓缓将画卷收起，放回木盒，“两位公子从进店开始，言语试探、眼神游移，一举一动，可不像是单纯为了藏品而来。”
原期安心里暗叫不好，面上却仍维持着笑容，“掌柜的眼光真是敏锐，不过我们只是初涉古玩，难免有些紧张生涩。”
“齐公子并不是在我这里买的藏品，而是王家，你们心里比我更清楚吧。”掌柜把字画妥善放好后，转身给他们倒了两杯茶，看似随意的说道。
程竹予和原期安再次对视，这一次，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与释然。
既然已经被看穿，程竹予干脆心一横，直接承认道：“没错，掌柜的果然厉害。我们确实是为了调查王家的事而来。”
“瑞世子现在怎么样了？”掌柜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看着两人紧张的神情，掌柜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心想现在朝廷派来查案的人，都太年轻了。
“王家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略知一二。”程竹予率先反应过来回答道。
他觉得现在节奏完全被掌柜掌握住了，连忙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姓白，名青流，字城。”白青流面不改色地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原期安瞬间瞪大了眼睛，白青流，这不就是那个被王家和李家联手迫害，导致家道中落的倒霉蛋吗？
不是说对方已经破产了，怎么还能在这里当掌柜，难道小道消息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