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晋商留下的尾巴厘清,算是给大明新金融开了个头。
崇祯准备用晋商中的“变节分子”领衔,东厂予以监督。
整顿后拉上户部,以皇室与国库的名义开办。
而那些票号的掌柜伙计,大多都没有涉案,自然得好生利用,以此为蓝本向现代化银行挺进。
接下来几日,崇祯用他并不专业的金融知识,编写大明银行纲要。
虽赶鸭子上架,但并不太担心,纲要只给原则,细则让专业人士干。
万事开头难,一切慢慢探索,总会水到渠成。
......
南阳城南五里,十省总督大帐。
卢象升握着前方军情奏报,时而露出喜色,时而又眉头紧锁。
他这十省总督上任三个月了。
上任后查看了很多地方,平时都在军营处理事务,从未想过到城里设一处总督衙门。
前几日,高迎祥被丁魁楚亲领的漕兵主力撵至河南,与左良玉交上了火。
左良玉被打得丢盔弃甲。
幸好丁魁楚就在后面,高迎祥不敢过多停留,不然左良玉更惨。
卢象升急命洪承畴向汝南挺进,张应昌朝该地区靠拢,丁魁楚则继续负责撵。
南方那边,自张献忠奔袭庐州以后,那家伙东一棒子西一榔头,前几日出现在麻城,唐辉部已北渡长江布防。
卢象升起身查看舆图,陷入沉思之中。
依圣上所言,流寇在长江一线确实不易发展。
沿线虽平原较多,然水网密布,不太适合大规模骑兵作战。
而且江南民间经济尚可,老百姓大多反感流贼,流寇兵源不容易补充。
自己接任后,便下令各州府加大城防。
几大野战之师始终与流寇保持一定合围态势,流寇不敢轻易攻击城池,已经陷入困难境地。
张献忠北进麻城,不排除与高迎祥遥相呼应的意图。
并且他们只有进入河南,才会如鱼得水。
联想到圣上提醒,卢象升更加笃定,流贼最终目的是想返回陕西。
而回往陕西,唯有郧阳至商洛山一带最合适。
只要进入西面山区,清剿将变得很艰难,不禁对圣上预判点了个大大的赞。
连忙提笔写下三道军令。
“来人!”
“属下在!”
几个亲兵进入帐中。
卢象升指着一个亲兵道:
“你将此两令送去郧阳,命练国事严加防范!
若流贼窜入南阳至襄阳一线,曹文诏须向河南靠拢!”
“得令!”
说完望着另一个亲兵:
“你将此令送去襄阳,命秦将军时刻关注流贼动向。
一旦高迎祥部进入南阳地界,白杆兵就得渡过汉江伺机出击,当下要严防东面的张献忠!”
“得令!”
两个亲兵领命而去。
“左懋第什么时候能到?”
“应该未时可到,”另一个亲兵回禀。
“他一到立刻带过来!”
“遵命!”
安排完事务,卢象升摊开奏本,将近日军情上奏朝廷。
两个多月来,各部与流寇并未爆发大规模战役。
负责撵的丁魁楚有关宁军相助,将猛追穷寇发挥到了极致。
以当下情况看,已达到一定战略意图。
只要流寇在河南被官军拖住,他有信心让其伤筋动骨。
正等待墨迹风干间,堂外声音传至。
“督宪大人,左知州已到!”
“快传!”
“遵命!”
“下官邓州知州左懋第,拜见督宪大人!”
左懋第朝卢象升作揖。
“看座!”
“谢大人!”
虽战云密布,但卢象升还是很高兴,两个多月前安排给小左的差事,这家伙办得不错。
“左懋第!”
“下官在!”
“你将邓州近日事务给本督说说。”
“遵命!”
左懋第清了清嗓子,将邓州事务款款道出。
自接受卢总督军令,左懋第在刘文耀和堵胤锡的协助下,干了不少事儿。
天雄军于邓州扩充了一万五千人,当中有闯塌天的老营兵,又有两千天雄军老兵,具备一定战力。
所有俘虏早都安置妥善,邓州千户所很轻松便搞定,涉及福王的良田也在清丈当中。
将这些事儿汇报完毕,卢象升说道:
“你回去后立即调三千新卒到南阳,本督得把老巢给看好。
邓州城内放两千新卒即可,其余的应机动于城外,随时出击迎敌,你回去吧。”
“大人,下官还有个不情之请!”
见卢大人下逐客令了,左懋第连忙高呼。
“噢?”卢象升微愣。
“大人,下官这次前来,还要向大人请饷!”
“哈哈哈”,卢象升大笑。
“你鼻子够灵通啊,圣上三个月前说河南会自己生出钱来,可谓运筹帷幄也。
刘文耀已从洛阳传回消息,圣上将从查抄的现银中,抽出三百万两予本督;
粮米划拨四万石,不出三日就可运至南阳!”
“如此大善也!”
左懋第露出笑容。
上回的战利品虽说有几万两,还有不少物资。
但又是招兵又是安置俘虏,早都捉襟见肘。
“不知左知州要多少?”
“下官需八万五千两,用作添置部分武器,以及本月与未来两个月饷银。”
“嗯,”卢象升心中默算,他可是长期带兵之人,这个开销大差不差。
“待银钱一到,本督拨给你十万两,你与刘文耀要将天雄军新卒给本督带好!”
“多谢大人!”
左懋第很兴奋,有钱了嘛,卢总督真是大方。
不过联想到一些问题,转而愁云满面。
作揖道:
“大人,今年邓州旱灾严重,如今流寇将再度来袭,要是明年再持续干旱,这南阳粮仓堪忧也。”
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卢象升深有同感。
几个月就下了场毛毛雨,加上流贼肆虐,整个河南的日子都不好过,也跟着闪现一丝忧虑。
“本督也欲将此事奏报朝廷,大战将近,你快快回去备战吧!”
“多谢大人,下官告退!”
待左懋第离去,卢象升摊开一本空白奏本,将河南灾情一并禀报朝廷。
他的精力虽主要放在军事上,但近段时日走了很多州县,河南用满目疮痍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朝廷前段时日进行了赈灾,永不加赋政策也很亲民,但他觉得还不够。
这下流贼又将严重破坏地方,河南的明天该怎么办?
他想请求朝廷能不能再减减,让活下去的百姓再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