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动静,让两人齐齐抬头,当云溪看清顾南萧阴沉的脸时,神色中闪过一丝疲惫。她知道这个狗男人醋劲儿特别大,这会儿找过来,少不得又要发疯。
顾南萧刚才明明看到,云溪对着齐锦绣时,不说言笑晏晏,至少也是和颜悦色。却在看到自己后,立刻又变成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但他也知道,正是因为他的疏忽,才让云溪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所以他现在,愧疚的心情,战胜了一切。
顾南萧缓步走到云溪身旁,弯腰牵起她的手,十分好脾气地商量道:“云溪,今天可不可以早点儿随我回府,有个人,需要咱们一同解决。
云溪很诧异他今天的态度,刚才明明一副要发作的样子,转眼就歇了暴风雨,难道真的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她当下也不再迟疑,立刻便合上了那卷资料,起身对祁锦修说道:“咱们改天再继续讨论。”
而后,便由着顾南萧牵着走了。
祁锦修看着云溪,顺从地被顾南萧牵着离开,眸中的光彩暗淡了几许,可能云溪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顾南萧面前,才会露出小女儿家那种,柔弱的样子。
他不相信云溪留在庸王府,只是为了复仇,只是因为受身份的限制,而不得不委身于顾南萧。
而且更让他心慌的是,顾南萧对云溪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了,不仅宠溺云溪,还学会了尊重她。
恐怕两人离心意相通,不会太远了,到那时,他将真的再也没有机会。
顾南萧与云溪上了马车后,一直沉默不语,但他却将人抱坐在腿上,紧紧地搂入怀中。一会儿轻抚她的脸颊,一会儿又牵起她的小手揉捏着。
云溪见他的状态很奇怪,那样子就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而且,他的眼神中,还透着一股心疼。
但云溪此刻,一点儿也不想理会顾南萧的莫名其妙。在她的眼中,两人缘分已尽,只等她手中的事做完,便可永不相见。
顾南萧哪里是不想与云溪说话,他心中有千言万语,但等到开口时,就只余满嘴的苦涩。
是他自己蠢,是他让人钻了空子,是他没能保护好小丫头,结果云溪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毁了根基。这让他找不到任何一个字,为自己辩解。
他又想起那日,云溪在得知避子汤,是他命人安排的之后,哭得是那样伤心,想必是因为,已经对他有些喜欢了吧?
否则不在意的人,做出的事,又怎么可能真的伤到心?若是没有这件事,横亘在两人中间多好,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云溪就会真正的回应他的感情呢。
可惜这件事的性质太恶劣,而两人的感情又那么薄弱。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挽回云溪的心,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马车很快到达了庸王府,等顾南萧带着云溪回到书房时,府医已经五花大绑地跪在地上,等着他们审问了。
顾南萧在看到府医的那一刻,浑身的暴戾之气蓬勃而出,他松开云溪的手,来到府医身前,抬腿就是一脚。
府医被他的窝心脚,踹出老远,趴在地上呕出两大口血,险些昏迷过去。顾南萧自然不会把人打死,该问的话,他还没有问呢。
漠羽明白主子的意思,将在远处的府医拖拽过来,重新放到顾南萧面前。若不是主子说他要亲自审问,就凭府医做下的事,漠羽都要将人打个半死。
顾南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躺在地上的府医,取出一把匕首,一步步向人逼近。在府医惊恐的注视下,狠狠地将匕首插入他的大腿。
不顾府医凄厉的惨叫,旋转着手中的匕首。如此这般,一连在府医的大腿上,开了三个血洞。才提着冷如寒冰的嗓音问道:“说吧,是谁让你给云溪,下烈性避子药的?”
府医此刻,已经吓得浑身打着摆子,眼神惊恐地盯着顾南萧,但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坚决:“不是侯爷您,让我给赵姑娘送避子汤的吗?”
顾南萧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敢抵死否认,气得胸腔起伏,但嘴角却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他没有再继续盘问,而是用匕首,划开了府医身上的绳子,在府医刚得到自由的那一刻,就抓起一只胳膊,运足内里一拧。
只听嘎巴一下清脆的骨裂声,府医的小臂骨,就硬生生从皮肉中刺了出来。
府医惨叫一声,昏死过去。又被漠羽立刻用水泼醒。顾南萧见他只露出痛苦的神色,却完全没有想交代的意思。又执起他的另一只手臂,用同样的方法,将骨头掰断。
府医几息功夫,就双臂尽断,疼得他在地上哀嚎打滚。但就是不肯说出,是受了谁的指使。
顾南萧见刑讯逼供没用,便假意吩咐漠羽道:“本猴记得府医家中,有个九岁的老来子。
你去将人绑来,本侯要当着他的面,一根根掰断他儿子的手指,看看能不能让府医,想起点儿什么来。”
顾南萧的威胁,终于击毁了府医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不顾手臂上的剧痛,蠕动着爬向顾南萧,急切地说道:
“侯爷,我求你,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侯爷放过我的儿子。”
顾南萧听他肯交代,一扬手,示意漠羽先退到一边。
府医见顾南萧能放过他儿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认命地闭了闭双眼说道:“是沈玉娇沈姑娘,听闻王妃让赵姑娘每日饮坐胎药,便找到了小的,让小的将坐胎药,换成绝子药。
起初小的也不敢,她便说这是太后娘娘的命令。而后又给小的拿了一万两银子。
小的自幼家贫,医术也平平,年近五十了,也没攒下什么家当,就想着若是能得了这一万两银子,也够我那老来子一生花用了。
正巧那时,侯爷您唤我过去,让我将坐胎药换成避子汤,小的便顺势而为了。”
交代完这些,府医又往前爬了两步,头砰砰地磕在地上,哭求着顾南萧道:“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是我丧尽天良,做了害人的帮凶,求侯爷看在我全交代的份儿上,放过我的儿子。”
顾南消听着他的话,早已暴怒得即将失去理智。他想活剐了眼前这个见财起意的狗东西,但还是生生克制住了。
顾南萧缓缓的蹲下身,大手扼住府医的喉咙,将人硬生生提了起来。他盯着府医胀成猪肝色的脸,厉声质问道:“你绝了我的子嗣,还想让我放过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