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日,自从县城被攻破后,三日时间,一切官方机构都销声匿迹,根本无人能维持基本治安。
县太爷被一刀挑死,县丞带着一班衙役逃窜,这地方已然是法外之地,无人能管了。
土匪笑累了,他来到老妪面前,扬起手,吓得老妪瑟瑟发抖。
“别担心,我不杀你,你这么有想法的老家伙不多了。
我要你看着,这场盛宴到最后,有没有官军来救你们这些屁民,哈哈哈。”
土匪再次肆意的笑了起来,完全没有看到老妪那眼睛越来越亮。
“宋军,是我大宋军队来了。”她尖锐暴鸣,让正在嘲笑她的土匪神色一滞。
然后神色固定了下来,那飞扬的头颅成了村民眼中最美的华章。
“肃清,一个不留。”秦朗下马把呆在原地的孩子拦在身后,决绝道。
这些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们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是!”村中央的这些土匪不过1息,数十人就被斩首。
近卫队下马,在各自伍长带领下,挨个搜寻,搜到土匪都是一刀毙命。
精良的新战甲在这些杂毛土匪面前,那就是碾压的姿态。
根本破不了防好吧?
“敢问此中可有里正,保长。”秦朗对着村中央的人群拱手道。
这小子卖相不错,近卫队又明毫无犯,只杀土匪。
所以人群骚动了一下,一个满脸是血的老者颤巍巍走了出来。
“敢问英雄是哪的官军?亳州府府军,还是东京来的禁军?”
老者虽然年岁已大,而且刚刚还被揍了一顿,可说话还是有条不紊。
“我们,我们哪也不是,小生只有举人身份,此去东京有亳州捷报,面呈官家。”
秦朗一时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介绍自己。
说是官身吧,他确实没有官职,只有在府军有个参军的头衔,那也只是临时设的,没有法律效率。
说不是官身吧,他已经举人身份,也算是半个官了,所以他有些纠结的回答。
“原来是举人老爷,老朽是小庙村的小保长,村里现在能动弹的都在这了。”老者满脸苦笑道。
“这伙土匪是哪来的,他们还有多少人?”秦朗知道帮忙得帮到底。
不然若是就这么草率的离开,万一没有剿灭的土匪,等待村民的也还是灭顶之灾。
“这伙土匪老朽看着也脸生,不知道他们是从何而来,像是流窜至此。
不过从他们嚣张的交谈上看,这里应该就是他们全部人员了。”
老者坐在刚刚一人搬来的凳子上,喘了口气说道。
“老黄头,怎么样?有活口没?他们有多少人?”听完小保长的描述后,秦朗问刚刚回来的黄老焉道。
“83人,砍了79个,还有4个,分别是大当家和二当家,这个文人打扮的是个师爷。”
黄老焉一挥手,四个人被串成一串,带了上来。
押着他们的是薛铁牛,这煞神现在一身的鲜血,看上去好不骇人。
若不是他一身宋军的装扮,单单这满身的鲜血,就让人望而生寒了。
“说说,若是生计所迫,图财劫道只为活命,虽可恶,但不伤人性命还可理解。
可滥杀无辜,草菅人命,这是泯灭人性,人没了人性,那你们剩下的是什么?”
秦朗寒声道。
“嘿,这白面郎君可真会说笑,我们是土匪,杀人乃理所当然。
现在技不如人,被杀那也不可惜,起码小爷我爽过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土匪头子得意的道。
“嘿嘿,可以,老陈头,你不是皇城司的吗?
虽说是杂役,这皮毛总得会一点吧?我不想让他死的太舒服。”
秦朗气急反笑,对着一旁的陈二爷道。
“少爷,瞧好吧,咱是杂役不假,可咱是大牢里的杂役。
这十八样的本事不说样样精通,但也不难上手,只是工具有限。
不过反正也不想审点什么出来,死了就死了,倒也无妨。”
陈二爷一看,这不是到自己强项了嘛,第一次接连审问都不用的活,还有点不适应呢。
“皇城司?你,你给我个痛快,不一刀杀了我,你就是个没鸟的阉货。”
大当家的企图激怒陈二爷,让他给自己个痛快的。
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真说中了陈二爷的痛处,他确实是阉人,伪装的胡子和样貌。
此刻的陈二爷脸上散发的森森笑意。
“拉走,我让他后悔自己来到这个世上。”陈二爷的语调都有些走形了。
和近卫队一起打井水,把各处的火苗浇灭。
狼藉的小庙村已经剩下不足30户,基本都只有老弱妇孺。
青壮基本都已经遇害,剩下十几个小娃娃,成了小庙村未来唯一的希望。
“今晚就扎营在这吧,住一宿,明日再走。”秦朗看了看雪势没有停的意思,嘱咐黄老焉道。
被拉下去的四人都是刚刚听到一声惨叫,剩下的都是闷哼了。
后来可能怕影响秦朗,他们选了更远的屋子,连闷哼的动静都没有了。
陈二爷没出来,证明这几人还没死,恶人得有恶人磨。
“保长,今晚你们收拾一下,明日还是投奔最近的县城吧,这村里短时间就别待了。”
秦朗嘱咐一旁的保长道。
“只能如此了,没想到这些贼人禽兽不如。
早些年也有土匪过境,那时候他们只求财,给粮食给银子就退却了。
如今的他们和疯子一般,苦了我们418条人命了。”
保长老泪纵横。
秦朗也叹息,那时候的基本的秩序还在,有着官方的弹压,他们不敢不像话。
不像现在,大匪过境把县城都能攻破,带来了无序的结果。
而且围困亳州府这种壮举,也难免给这些土匪们强大的自信,府城都被围,那官府还有多少威信?
所以就当仁不让的彻底化身凶徒。
“早些歇息吧,活着的人还是要往前看。”秦朗不知道安慰什么,只是胸口有些发堵。
这种内斗让他更喘不过气来,他一点也不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