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门帘也是硕大的马屁股,不在两侧坐的话实在有碍观瞻。
秦朗又不是三哥,没那无孔不入的精神,无趣的他下了马车。
反正车马受路况限制跑的并不快,他也跟着慢跑起来。
天已经慢慢开始变暖,一身汗也不打紧,找个水潭痛快洗下应当也不妨事。
跑了没一会儿身后多了个尾巴,一看正是弟弟秦思帆。
“怎地不坐马车?”秦朗问。
“憋闷,颠的想吐,也不知道娘和爹怎么适应的,还和我姐有说有笑的,不如下来跑步爽利。”
秦思帆恹恹的说道。
“嘿嘿,你小子是愈发壮实了,我把你领进门,现在你反倒超过我了。”秦朗笑道。
“大哥学问比我高,我武艺比大哥强那也是当然的。”秦思帆牛气冲冲的道。
“思帆,等到了打尖的地方今天的站桩还是得补上,不能因为舟车劳顿就荒废。”
黄老焉在马车上严肃道。
“知道了。”秦思帆缩了缩脑袋回答道。
一物降一物,敢在他老爹老娘面前犟嘴,也敢跟他老哥杠两句,到黄老焉这顺从的像个小猫咪。
“老黄头,为啥那么多孩童你单单收了秦思帆呢?是他真有过人之处?还是你就看着他衣着华贵,有利可图?”
秦朗玩笑道。
“思帆底子确实好,但这不是最关键的,底子好的人大有人在,要说真正原因,那跟他衣着华贵自然关系最大。”
黄老焉笑道,一旁的陈二爷也跟着笑。
“啊,难道不是我骨骼精奇,练武奇才嘛?师父你骗骗我也行啊。”秦思帆耷拉着脸沮丧道。
“哈哈,看来黄老头你也不老实啊。”秦朗调笑,人往高处走,他倒是不鄙夷这种作法。
“少爷要这样看我那就小瞧我了,看重思帆衣着华贵倒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习武本就花费甚多。”
“打熬身体,要营养和补药都跟上,一般家庭哪能负担的起。”
“一年到头肉荤腥都闻不上几次,强行练武必然导致暗伤累累,壮年都得暴毙。”
“况且咱大宋读书才是唯一出路,武夫不如狗啊。”
“富家子弟练就一身武艺无用也不怕,一般农家子可就不好说了,为了生计,那就只能过刀口舔血的生活,我也是不愿耽误那群小子”
黄老焉叹息。
秦朗闻言若有所思。
行至半日,日头渐渐高,众人准备打尖了。
镖局也是有5辆马车,作轮休之用。
他们走南闯北本就是脚力上的功夫,只有感觉累时才会上车休息一会儿,他们也在打量这两兄弟。
黑塔一样的大个能一直跑他们倒不意外,那小子看着就壮如牛。
可这面容白净的少年,也能跑一上午可属实是不易。
看样子还有余力说笑,比之一般的镖客都厉害了,不过看他们身上的衣衫早就被汗水浸透了。
“小公子好体力。”几个驾马车的镖师称赞道。
他们作为镖队最主要的战力,肯定不能轻易消耗体力,都是驾车休养,以应付各种突发情况。
“体力不敢当,耐力倒是有几分。”秦朗摆手道。
“冲锋杀敌有咱武夫,小公子端坐马车岂不舒服?”看秦朗并不难相与,一镖师大胆说道。
“你们有你们的战场,我未来也有咱的战场呢,体力若是不行,可是会平白遭人白眼的。”
秦朗可知道对这些人,你跟他们讲文的那是对牛弹琴,还是得荤素搭配才能混成一体。
“体力不行遭人白眼是什么意思?”秦思帆有点迷惑。
各位老司机都哈哈大笑起来,这秦家公子确实是妙人,这下谈话味对了。
“小公子很有远见,不想我们这群惫懒货很多都是软脚虾,1、2、3、4号子都没喊完,战斗就结束了。”
“刘疤瘌,你小子内涵谁呢,我那是憋太久了,情急之下。”
“一次两次我能理解,哪能次次情急之下?”
“哈哈哈哈哈”
“小公子跟我来,二里的外有个水潭,正好洗去一身汗水,这日头正好,不怕风寒,衣服也干的快。”
你看,这才初步混进去,好处已然已经有了。
秦朗哪有拒绝之意,带头的镖师和几个有意清洗的镖客一起去寻水潭。
“哇,龙马精神。”
“好家伙,小公子真滴十三?”
“可以可以,果然神骏异常,不搭配耐力反倒可惜。”
......
不出意外,秦朗英武的好兄弟也是折服了一众好汉。
洗完澡,晒干鸟,衣服也正好晒干,众人回到营地时早已饭香四溢。
镖局和秦家是分开做饭的,各吃各的互不影响。
他们出门走镖吃食上一般也不差,中午有油渣面和大肥肉。
秦家的则是素雅很多,几个小菜做的倒是精致。
秦朗和秦思帆一上午运动,早就饥肠辘辘,自己的精致饭食,自然没有镖局那粗犷的大锅饭,更对二人胃口。
“来,烧鹅三只,一个大猪蹄子,诸位哥哥,介意我俩搭个伙不?”秦朗带着小弟来到镖局的锅旁。
“人来就行,都是些粗贱吃食,小公子愿意吃那是给我们脸了,哪还用带这精细食物。”
虽然掌厨口水有些翻涌,但还是客气道。
“嗳,此言差矣,我两兄弟可是巨能吃,这点交换你们别觉亏就行。”秦朗示意秦思帆把东西递过去。
然后不客气的拿着自己的碗筷,盛了满满一大碗油渣面,又浇起油乎乎的浇头,闷声造了起来。
烧鹅和猪蹄经过拆解也放在了一旁,每人都很有素养的只拿一点,都能尝尝味道。
身边都是过命的兄弟,哪有厚此薄彼的。
“香,再来一碗。”秦朗把碗递了上去。
“痛快,我也再来一碗。”秦思帆干饭的速度也不慢。
“哈哈,果真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两位公子的饭量那可和我们这些粗鄙之人有一拼了。”
“王狗儿怎滴说话的。”齐超生怕秦朗怪罪,看似斥责,实则维护。
“哈哈,要不说是那,咱老爹那确实有本事,能养我们俩大小子。”秦朗毫不在意的道。
“听听,秦朗说的都是甚胡话,一个秀才如此粗鄙。”在马车上用餐的秦楼??面色不虞的说道。
“咋?你儿子夸你有本事还夸错了?秀才咋了,秀才也是人,能阳春白雪,更能下里巴人,我才不要儿子成为满口仁义道德的书呆子。”
王娴不愿意了,碗一丢回怼道。
“娘,爹那是暗乐呢,没看他说话捋胡子了?只有开心时他才捋胡子。”秦思妙直接拆穿道。
“瞎讲,是刚刚卤鹅的汁水浸到胡子上,为父在整理胡须。”
秦楼捋胡须的手一顿,生硬的驳斥自家闺女。